在崇祯四年九月二十日这一天,大同镇城的官兵的举动在普通百姓眼中皆是有些反常,往日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全然不见。
居然早早的就列队在瓮城上,更是有一个个将官人模人样的来回巡查,看到那副紧张的样子也让人不禁在想,难道是要有什么大人物要来不成。
与此同时,已经空了快一月的大同总兵府宅之内,现在却早已是人来人往,门房已赔笑赔的脸都歪了。
大堂之上,一派大同镇文官武将济济一堂,三人一堆两人一伙的的说笑,不断有人从门外走入,每当这时往往也有数人迎接过去,大笑寒暄不已。
忽的门房高声大喊:“代总兵官吴锐大人到~!”
武官就不提了,立时便去了一大片,文官则只是倨傲的朝门外看过去,并没有出迎的打算。
一人大步走入堂内,正是昨夜与萧亦见过的那个吴锐,他身后形影不离的跟着几个将官,一路而来不断的溜须拍马,这吴锐道好似十分受用,心情大好。
进去后,吴锐先是环视大堂,没有见到昨夜的那个自称萧亦的人后,这才心下大定。
一身披铁甲的将官掐媚笑着上前,是为大同镇中路参将卫耿忠:“恭喜军门大人了,圣上居然钦下圣旨,这可是无尚殊荣啊!”
“就是,当真是可喜可贺!”
与所有人一样,吴锐对自己继任总兵也是毫不怀疑,哈哈大笑。
寒暄了有一会,忽的门房再传来喊声。
“抚台大人到~!!”
这一下便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堂中的文武官员立时便去了一大片,方才还有些拥挤的大堂这时则显得有些空了。
蔡佳禾看着放浪形骸的吴锐,似乎是早已将军门之位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
见到蔡佳禾带着一班的文官施施然走入大堂,吴锐赶紧迎上去,弯身恭敬道:“卑职还要多谢抚台大人在圣上面前举荐,待接了圣旨,定以抚台大人马首是瞻!”
蔡佳禾边走,有意无意的点头后,便再也不去看吴锐,有意无意的与那些文官不断寒暄。
过了不知多久,一阵喧闹声从门外传来,一个太监模样的人陪同三名从京师而来的缇骑,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着大红官身的京官,这一群人簇拥着为首那太监,傲气凌人的走入总兵府衙的大堂。
环视一眼大堂,却见一个小白脸的将军几步上来,嘿嘿笑道:“公公远路辛苦,末将为大同镇副总兵官吴锐,还是快些传旨吧。”
这太监看了一眼吴锐,却也没管什么副总兵不副总兵的,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蔡佳禾,问道:“蔡大人,萧亦呢?没有萧亦前来,这圣旨可也传不成。”
闻言,蔡佳禾显得十分惊讶,拉着这太监走到一旁,低声问道:“公公此言何意,圣上难道没有看到本抚的奏疏吗?”
这太监只是看了一眼蔡佳禾,有些为难道:“这个嘛,这个咱家可就不知道了。”
随后几步走入大堂内,边环视边道:“快些将萧亦寻来,不然耽误了圣意,咱家可也保不住你们。”
“萧亦算个什么东西,这圣旨没了他难道还传不成了!?”
闻言,堂内诸文武皆是连连点头,一众的不服不忿,但这太监却仍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撇了一眼吴锐:“那你吴锐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与萧军门相比?”
这太监说完,一名随行兵部官员出列,环视场中大同诸文武,冷笑一声道:“就凭尔等歪瓜裂枣,竟妄想与萧军门相提并论,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官员朝京师方向郑重一举,道:“萧军门凌河大捷震动天下,就连圣上也对其赞不绝口,奉劝你等还是少言。”
听到这话,不仅是那吴锐的面色瞬间一沉,就连蔡佳禾的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其余的文武官员皆是震惊不已,虽然神色间都有愤怒之色,但却无人敢说出一句。
“萧军门…?”
“难道…难道…”
蔡佳禾冲这兵部官员道:“董大人,话还是不要说得这么绝了,萧亦怕是来不了了!”
闻言,董咏惊讶的看了一眼蔡佳禾,张了张口,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正这时,门房大叫声传来。
“你们,你们不能进去,哎呦!”
一声痛呼过后,那门房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跑进来,还没等说出话来。
疾行的步子声便从后传来,萧亦、黄阳、史路、石刚、王大勇、刘通六人跃然出现于大堂之上,个个一身铁甲。
吴锐顿时瞠目结舌,转头恼怒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西路参将纪勇,纪勇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神色。
“他…这怎么可能!?”
“末将来迟,让王公公、董大人与诸位同僚久等了,恕罪恕罪!”
原来这来传旨的太监便是王保,几个随行的各部官员中自然也有兵部侍郎董咏。
王保见到萧亦后,一改先前的傲然神色,居然主动上前与萧亦寒暄道:“不妨事不妨事,咱家也才刚到,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董咏虽然也很惊喜,但仍是沉稳的冲萧亦一拱手,笑道:“来了便好,来了便好啊!”
蔡佳禾震惊不已,心中已是有些忌惮,难道这萧亦在京师还有关系不成?
居然与传旨的太监和京官相熟!?
王保轻咳一声,身后的几个京师缇骑听到即刻上前威武的站在两侧,手中大刀朝地上一顿。
继而便听王保那尖细的声音传来:“圣旨到,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