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里就是御书房了,您先进去等着,老奴这就去请皇上。”
“等等,高公公,皇上不在里面,我一个人进去应该有些不妥吧。”御书房,她还知道是什么地方,机密重地,一般人是不准随便入内的,皇帝这是放心她还是找由头杀她?
“小姐放心,这是皇上的意思。”高升是宮里的老人,明瑶的担心他自是明白,不过,也就是因为明瑶这一问,令高升觉着这个明家的大小姐真的是不简单,不骄不躁,沉着冷静,对什么事情都应对自如,难怪当日皇上被她气的摔杯子,说出要杀她的重话,当然,当时她还不是明家的小姐,只是明况的“义子”明扬。
明瑶走进御书房,只大概看了一下房间的格局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挺腰直背,目视一个方向的坐着,直过了午时皇帝还没有来御书房。明瑶猜不透皇帝的用意,又不能直接离开,只得继续坐着,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皇帝在高升的陪同下终于出现了。
“臣女明瑶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
“谢皇上!”
“告诉朕,你是怎么抵抗住诱惑的?”
抵抗诱惑?明瑶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实说道:“臣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你难道对朕的御书房一点也不好奇?”皇帝自进来便一直在审视明瑶,她是他见过的最沉着稳重的人,比耐力,他都未必能赢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将近三个时辰,仍旧能够面不改色,沉稳应对,不愧是玉霄尊长的徒弟。赵启不知道的是,从八岁就接受父亲亲自训练的明瑶,坐板凳如同站军姿保持一个动作是同一个道理,对她来说不是难事,更何况,坐在椅子上等皇帝出现是她刻意为之。
“不好奇!”她懂得什么事该知道,什么事不该知道,不该知道的知道了,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这幅画上的人你可见过?”皇帝指着挂在房间西墙上的一幅人物画像问道。
明瑶走近画像观看,画上是一个穿着宫装的美丽妇人,面带淡笑,眼目含愁,细微处描画的生动逼真,做画人的功底之深可见一斑,只这画中的女子,看上去似乎有些面熟,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三张不同的面孔,三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却因为一幅画让她联想在一起,这让明瑶大为吃惊。
明瑶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高升想要去搀扶,被赵启用目光拦住了,他要的就是她的反应。
画像的一侧写着竖排的八个字:“月华风貌,盖世无双!”妇人的左手边是两个非常小的字:“落儿”
落儿?这不是……这是梅妃的画像,画的落款是元平十一年,也就是梅妃离开后的第二年作的,明瑶瞬间明白了一切,这才是赵启安排她到御书房的真正用意吧,只她太过“规矩”了,自打进了御书房就一直坐着,守规守矩,不乱看,不乱动,一幅老僧入定自在观的样子,最后皇帝耗不过她,只能亲自来“指点”了。
就说皇帝怎么可能放心留她一人在御书房,一定是在某个她看不见的地方观察她,如此看来,她又赢了一局,只这一局似乎无关紧要,她想过皇帝这样做的许多可能,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理由。
初一看到画像时的惊讶早已不复存在,猜到皇帝的用意,明瑶心中更是有了主意,遂转身平静道:“回皇上,明瑶并未见过画上的人!”
“当真没有见过?”皇帝沉声询问,毫不掩饰自己的威严。
“没有!”明瑶不惧皇帝的威严,平静以对。
皇帝无法判断明瑶说的是谎言还是实话,只得道:“她是朕的梅妃。”
“梅妃娘娘秀色天成,当真是盖世无双!”明瑶说的是真心话,只画像就那么美了,真人一定比画像更有神韵。
“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明瑶第一次来京,并未见过梅妃娘娘,还请皇上恕罪,明瑶不知娘娘的去向。”明瑶只当第一次知道梅妃这个人来回答皇帝的问题。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皇上说的,明瑶不明白!”
“你小时候,梅妃特别喜欢你,你刚出生她就向朕讨了你做齐儿的媳妇,她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把她忘了呢?”
梅妃当年做的那件事,莫说是她,即便是那个被杀的小女孩回来了,也不愿想起梅妃吧。
明瑶微俯身行礼道:“请皇上恕罪,明瑶实在是想不起娘娘了。”
皇帝叹息一声,摆手道:“也罢,她当年走的那么决绝,你还那么小,记得又能怎样,罢了,罢了。”
心爱的人,留不住,找不回,这便是帝王的无奈吗?她虽然不明白梅妃离开的真正原因,但一定和眼前的帝王脱不了干系,否则,还有什么事能让梅妃不计后果也要离开?
皇帝深情的观望着画像,像是回味以前与梅妃一起的过往,久久才回身道:“你上午去了长寿王府?”
“是!”虽然知道赵启是明知故问,明瑶还是做了回答。
“齐儿他还好吗?”
“王爷的气色看上去很好。”
“你没回来之前,朕曾多次给齐儿指婚都被他拒绝了,最后一次与朕闹的很不愉快,两年了,他都不愿意再见朕!”皇帝有些伤感的道。
原来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也有他想见而不能见到的人,比如他的梅妃,比如两年都不愿见他的儿子,即便如此,他看起来依旧很爱他的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