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都的早晨,便在一声声号角下醒来。
祁都地处边界,与南诸倒是没什么差别。只是风俗习惯略有些差距罢了。
“那个小矮子你过来。对,就是说你。你矮你不知道啊?缺了牙那个!”男人扯着嗓子,指着正在整队的叶拾舟吆喝。
叶拾舟愣了愣,心里感觉中了一箭。你特么才矮,你全家都矮。天知道这矮冬瓜似的小身板就是她的硬伤。
默默站了出来,在那巡逻队孔队长的指示下站到了最前头。
果然,她是最矮的。叶拾舟小脸绷紧,不想再去看这种悲伤的画面。
“陈二狗,你跟着他们去赌坊万花楼那边。你们这队,跟我来。这几日侯爷来了祁都,大家都警醒点儿,皮子给我绷紧了。谁若是掉了链子,那便莫要怪孔某不客气!”孔队长声音瓮声瓮气,说话跟打雷似的。
这六十余人,平时里便是跟着他。管理祁都城北的地界。别看祁都不大,但东南西北几个小头头,背地里可不合呢。
袁则知道,但并不阻止私下的斗争。
“哈哈,陈二狗。果然是个花斑狗。孔大个儿,你瞅瞅你那队里,什么人也敢收,连那毛孩子都不放过。你要是缺人,给哥哥说一声,给你挪俩人过来。”旁边一队人马正要出巡,指着叶拾舟便嘲笑起来。
孔大个儿脸色有点难看。连同队里的成员看着叶拾舟都有些不善起来。
这个弱鸡,拉低了咱平均身高,还拉低了武力值。
叶拾舟从来不是个看别人脸色的,你喜不喜欢我,关我毛事。看不过眼揍一顿便是,能动手就懒得跟你扯淡。
“走!巡街去。”孔队长沉着脸说了一句,便带人出去了。
还别说,叶拾舟那小矮子当真是巡视队中的一股泥石流。到处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一眼望去,肩膀都是在一个水平线上。偏生,中间漏了个大窟窿。
没错,那个大窟窿便是咱舟汉子。
这熊孩子绷着小脸蛋,反而有种呆萌呆萌得感觉。寻常总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巡视队,今儿竟是还有人凑上来多看了几眼。
叶拾舟这一队分成了三小队,孔大个儿便去了旁边的街道。
“你们去万花楼那边,我去赌坊瞧瞧。不可生事,若是碰见老徐,避开便是了。”老徐,便是方才嗤笑叶拾舟的男人。
那人也是袁则手下力气最大的,凭着一股子蛮力,在营里平日里很是有些威望。
那人嘴贱,最爱惹事。若是孔老大不在,只怕众人要吃亏。
那群人沉默了片刻,都只觉受了侮辱一般。反倒是叶拾舟没啥意见,谁拳头硬,那享受这般待遇也是应当的。
“是!”众人应了一声,便去巡视去了。
叶拾舟像个摇摇晃晃的豆丁一般坠在后头,也不去前头凑了。倒是生生把巡视队拉出几分可爱。
“走走走,别堵在前头。”前边之人开路,众人都紧随其后。
偶尔遇见街上纵马之人,便拉下询问一番。遇见鬼鬼祟祟之人,也要多看看。这街上的南蛮百姓,对巡视队倒有些惧意。
万花楼处在祁都北边,几乎是祁都最有名的花楼。这军中将士,身上有俩闲钱便要过来玩玩。能在边界开花楼,且还是为军营所供,这万花楼自然权势不可谓不大。
才走进那条街,便一股子胭脂味儿。不少汉子满脸红光,被人伺候的妥妥贴贴。还有人提着裤腰带出来,满脸惊慌往外跑。估计是家中母老虎追来了。
“小心点儿,要砍人去另外一条街去。徐老虎那儿就很好嘛。”最前头有人喊了一句。身后引起一堆嗤笑。
谁的地盘若是出了事,可是要受斥责的。
十来个军爷站在街上,旁边人也不敢吭声。
“娘老子的,老子就说怎么老有人在地盘上生事。上个月还受了袁千户斥责,原来是你这小子在身后捅窟窿!”徐老虎满脸怒气的朝楼下吼。手上还迅速系着裤腰带。
这便是万花楼了。
底下之人顿时黑了脸。
“我就说你那城南咋那么多事儿,徐老虎,我看是袁千户那里斥责没挨够吧?这等时候了,不去巡视还在女人肚皮上趴着。我看你是不是不想做了?要是闲得慌,倒不如把位置让出来。”走在前头也冷哼一声回了过去。
徐老虎阴着脸下了楼,身后又钻出好几人。竟然都是方才出来巡视的。看着城北巡逻队,面色有些不善。
“让出来?让出来你坐?还是你坐?还是你那个弱崽子坐?”徐老虎随手指着叶拾舟。
叶拾舟愣了愣,看了看自己。麻蛋,躺这么远还能躺枪?
却不想那徐老虎正从女人身上下来,眼神有些迷糊呢。这一瞧,小子唇红齿白的,竟是愣了下。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有些********叶拾舟眉头一蹙,只感觉那人的眼神让她不喜。
“你瞅啥?”叶拾舟脆生生问道。若是熟悉她的人,便能看出她此刻隐隐有些怒了。
旁边围观的南蛮百姓,见两边军爷闹了起来,也躲得远远地。怕被殃及了池鱼。只心中暗探那小个子居然敢回嘴。
那徐老虎也是个色胆包天的。见叶拾舟仰头看他,更是被那张白生生的小脸晃的失神。
“瞅你咋地!”一句挑衅脱口而出。
叶拾舟眉眼一沉,便见徐老虎还满脸猥琐的笑道:“瞅你男生女相,是不是在床榻上,也是被人压的玩意儿。孔大个儿,是不是因着这个才看重你?”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