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还在把酒言欢,甚至皇帝今儿格外的高兴。
能为南诸挣回几分脸面,就算只是个开场助兴,皇帝也不嫌弃。往年开场,哪次不是南诸垫底?今年别说垫底,青霄还未出手,便被扼杀在摇篮。
好样的!好样的!
咱南诸女院果然是好样的,朕果然是英明的!皇帝眉眼带笑,底下使臣心塞的很。
笑吧笑吧,总有你乐极生悲的时候!
皇帝端着杯盏的手紧了几分,端坐的姿态越发威严不可直视。
宫廷内外充满欢声笑语,言笑晏晏各自乐呵。
“古往今来可有过被太子退亲的先例?”董大人碎碎念,偶尔问问对头楚大人。
楚大人看着歌舞,颇有几分得意。
“自古以来,皇家便无退亲的先例。开朝几百年更是有迹可循,皇家哪能闹出此等笑话?岂不是给朝廷抹黑,给天下抹黑!”楚大人一番话说得董大人心头石头正要放下。
便听的楚大人浅酌一口杯中酒,跟着小曲儿微摇着脑袋。眯着一双眸子,惬意的很。
“别人家闺女,便是痴傻如蠢笨妇人,断不会有退亲的可能。但你家闺女那可不一定了。哈哈,一拳能震碎周身好几块地砖,能跟青霄女战神肉搏。老董,你这哪是嫁闺女,分明就是当个儿子养的。你可拉倒吧,太子那身子,还受不住她一拳。”楚大人幸灾乐祸道。
董大人眉眼一黑,脑门突突的跳。
“要说嫁进去除非那位脑子被门夹了,除非整个后宫都找不着女人了。除非整个文武百官都被祸害了。你瞧瞧,此事有可能?”楚大人嗤笑一声。
独痛苦不如众痛苦,真要是成了,哈,那可就好玩了。
喝得晕乎乎的楚大人,未曾看见董大人如遭雷劈的呆滞。
董大人默默望着方才一涌而出的妃嫔,默默缩着冷风阵阵的脖子。
臣啥也不知道,臣啥也不知道。
唯一清醒着的董大人,怂了。唯一挽救南诸后宫的机会,就那么挂了。
只怕此时的董大人都未曾想过,他这一愣神,就改变了南诸几百年来的规矩。更是打破了南诸此时的尴尬处境。
此时的坤德宫。
皇后脊背笔直的坐在软榻上,显得煞是严肃。一身端庄却显华贵的宫装,更是带了几分摄人的压制。鬓间一支镶玉碧珠连翅步摇,微垂的流苏更是带了几分女子间的俏皮。
两弯柳眉微皱,一双似喜非喜的眸子温润如水,两靥微红,似乎还有些病态。
身旁的宫装嬷嬷侍在侧,显得甚是恭敬。
皇后望着叶拾舟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两人也不知对望了多久,皇后微微抽了抽嘴角。感觉一身都僵硬了。指尖更是颤了颤。
尼玛,本宫不说话,你就不打算开口了么?
“舟舟你这孩子,当真是坐的住。若是旁人胆敢直视本宫,只怕早就颤颤兢兢不知如何是好了。”皇后微微向后靠了几分。感觉一身都酸疼了。
只是见得叶拾舟那笔直的坐姿,就忍不住牙疼。
你这般,让本宫很是无奈啊。
“比定力,舟舟向来不输任何人。”叶拾舟空灵的嗓音看着皇后道。
皇后顿了顿,脸色抽了一下。
比...定...力!
皇后莫名的感觉自己可能是脑抽了,与叶拾舟浑身笔直对视半刻钟,这货居然以为在比定力!
“舟舟这般定力,这般认真。女院学生才是有福了。你是个好的,上次救了本宫和皇上,也还未曾道谢。”皇后这才带了几分真心。
“不妨事,皇上已经嘉奖过了。给的赏赐已经够了。”叶拾舟很是直接。
她这模样倒是把皇后堵了一下。
不过这一是一,二是二的秉性让皇后多看了一眼。
“方才,你为南诸争光,本宫也是知晓的。将来女院还望你多尽力些,圣上与本宫,都是望着女院能独当一面。便劳烦你了。”此时门外似乎有些响动,皇后挥了挥手,身后的嬷嬷便退了出去。
叶拾舟这人断不是个会巴结人的,她从来便是有着让人依赖她的诡异力量。
寻常面见皇后,都是底下人四处搜罗着话只求不冷场。但此刻却完全对调了。
皇后那殷殷切切的模样,与底下叶拾舟笔直严肃的身姿带着几分喜感。
让小宫女都频频侧目。
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啊。怎么有种,皇后气息被压制的既视感?
“娘娘,舒婕妤派人来请叶院长。”嬷嬷进来禀报了一声。
皇后还没吭声,叶拾舟便淡淡道:“让她在地上继续滚着。”
语气淡然又平静。
滚着....
“婕妤如今年纪大了,更何况根骨奇差。只能在碎石子的小径上活络精血,待一身肌肤适应了强度,每日泡足了草药,便可进入下一阶段。”叶拾舟浅浅回复了一句。
唬的那嬷嬷一愣一愣的。
方才来禀报的小宫女一身衣裳乱糟糟的,头发散乱,还带着几丝杂草。走路一瘸一拐,偏生还深信不疑的肯定模样。
“滚到何时?”嬷嬷随口问了一句。
“每日天明至天黑,七日即可。”中间不可间断。
嬷嬷应了一声,便深一脚浅一脚的浑浑噩噩出去了。
这舒婕妤最是一身肌肤可人,否则重规矩的皇帝,也不会破例把贵妃身边的宫女抬做了婕妤。
但如今,温柔似水的舒婕妤,滚路去了?看那模样,还深信不疑的坚定模样,只怕是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