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的出现,让多桑顿时有了希望。
大祭司不知还能撑多久,寻找天女之事便迫在眉睫。
自幼便养在祭祀殿的备选们,只能到了最后时刻才能用。
六个备选,人人都传阮道璇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阮道璇虽然年纪不大,看着不靠谱。但却及其得祭祀殿中长老欢心,且算卦占卜皆是其中佼佼者。
阮道璇虽然每次都积极寻找天女,但私心里到底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那昙花一现的白衣人,却仿佛凭空蒸发一般。自从那日一见,竟是再未出现过。
打听多日,甚至连京中都极少出现过。
多桑使团这几日在京中渐渐有些焦躁,甚至大祭司都亲自算了一卦。仍然显示正北方向。
只是那正北方向似乎多了些变化,怎么说呢?那颗星辰一闪一闪,许多时候隐匿不见,许多时候却又灿烂的超出正常范畴。
似乎,天女本人出了什么大变化。
阮道璇推着轮椅,这大冬天难得有个暖阳。倒是格外的舒服。
“师傅,昨夜弟子夜观星象,似乎天女离咱们越来越远了。”
阮道璇把大祭司推到石桌旁,倒了杯清水。
大祭司嗯了一声。修长白皙的手指转着茶杯。面容微微低垂,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师傅,不如我们去那些地方看看。那日....那日弟子瞧得那年轻人,唇红齿白比起天女还美得惊人。只怕.....”阮道璇咬着下唇,顿了顿。
大祭司手中的茶杯一停。
阮道璇偷偷看他,见师傅没生气,便继续道。
“咱们多桑祭司,天女皆为容貌过人之辈。且各个身子单薄,体弱多病。曾经便有流落民间的天女,被人圈养在家中。那日弟子看到的男人,他途经之地便能引得人心神失守。若是真在京中出没,自然早就被人发现。但是.....”阮道璇垂着头,没说完。
“继续。”大祭司声音平静。阮道璇却并未发现他眼中刻骨的冷意。
“弟子只是觉得,应该尽快找到天女才是。咱不妨往坏处想。咱们大可以先去小倌聚集地,可以去青楼看看。弟子,弟子并无别的意思。师傅....”阮道璇柔柔的喊了一声。
但并不敢越过他半步。
大祭司虽然看着温和近人,但实际跟在他身边的都知道,他此生杀过的人,只怕比见过的还多。
他杀人不见血,且不动用任何武力。
这也是他年纪轻轻便废了双腿,一生即将枯竭的原因。
大祭司放下杯子,不着痕迹的擦去指尖的水渍。
他那般的人,唯有心乱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派人去京里四处找找吧,青楼,小...小倌场所。”大祭司淡淡道。
“还有京中养了禁脔的人家。许多人家中养了***天女年纪不小,弟子上次推算了整晚。那日男子的年纪想来差不多。”阮道璇虽未明说,但言语中却暗指天女流落到了不三不四的地儿。
且若是她还有孩子,则更是凄惨。
多桑的祭祀,从来没有这般污秽的过往。
他们都是高高在上,让人仰望敬仰的存在。便是皇帝,也不能凌驾于他们之上。
小院中有片刻的寂静。
阮道璇说完才心中暗暗后悔了一下,见大祭司垂眸不语,更是心中咯噔一声。
哐当跪倒在地。
“师傅,弟子知错了。弟子不该妄言。”阮道璇跪在地上,不敢去看大祭司的眼神。
咬了咬唇,似乎满脸委屈。
“弟子便是不做这天女,便是舍弃了这位置,也要让真正的天女回归祭祀殿。多桑,离不得她啊。”阮道璇痛心疾首的表明自己不是想做天女。
一副为天下苍生的模样,倒是装的炉火纯青。
阮道璇嘤嘤啼哭,大祭司这才左手虚抬。
“起来吧,并未怪罪于你。若是流落到那种地步,也是她那一脉没有这等机缘。是命该如此,不可强求。”大祭司语气有些冷,但也算正常。
阮道璇才捂着脸爬了起来。
“让人去京里探探吧。看看谁家有容貌绝顶的...的...****大祭司袖袍下的手紧握。面上却丝毫不显。
阮道璇低低的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出去了。
转身的刹那微微松了口气,眼中蓄起的泪尚且还在,唇角便微微勾了勾。
待她走远,大祭司才摊开掐的青紫的手掌。
每条血管都能清晰看见,那肌肤,都快透明了。
“**么?”大祭司低低的说了一句,轻笑一声,满是嘲讽。
面上毫无表情,但浑身的冷意,几乎能让人打寒颤。
多桑祭司,大多都是从民间而来。能安安稳稳长大,能不被那张脸所困之人又是极少。大祭司,便是七岁那年被天女所救,才入了那祭祀殿。
但之前的七年,除了天女,并无一人知晓。
知晓之人,都被他尽数杀尽。连坐诛杀,不曾放过一人。
他双手沾满的血腥,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当真是比他见过的人都多。毕竟,他被养在那小小的院中,又能知晓什么?
民间还隐隐猜测他到底知道了了什么,这才年纪轻轻被上天惩罚,没了双腿。
对此,他不过一笑了之。
“你们出生便作为家中的荣耀养在殿中,你们所经历的一切,所争取的一切,都是荣誉。但对于旁人,那可是救命的稻草啊。”大祭司坐在轮椅上,仰望着天空。
呢喃的话语,随着吹来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