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而已，却像是过了漫长的一辈子，梦里奇奇怪怪的东西熟悉而又陌生，梦里有个温柔的女人一直叫着他回家……
“你做噩梦了。”有人推醒他。
齐舒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愣了那么一秒，齐舒终于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他下意识在百里盟怀里蹭了蹭，露出一个笑容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太久没有睡觉了，否则也不会做这样荒诞的梦。”
百里盟觉得感兴趣了：“那你梦见什么了？”
齐舒眨了眨眼：“我梦见，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生活在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
“佛说因果轮回，或许那是你上辈子也不一定。”百里盟故作深沉得回道。
齐舒摇摇头：“我觉得像是这辈子，我跟你说过吗？我十二岁之前的记忆都是空白的。”
这是齐舒第一次和百里盟说这些，说他以前的事情。百里盟却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连调侃也少了些。
齐舒觉得百里盟变了许多，让他更加看不透了，可是内心隐隐约约的，却是喜欢着这样的一个人，永远看不透，永远超乎他的想象。
此刻阳光已经很盛了，足以说明齐舒的一觉有多长，他终于从百里盟怀里起来，略带歉意看着他：“胳膊麻吗？”
“还好，就是饿了。”百里盟指指自己的肚子。
想起昨夜百里盟磕的那些干果，齐舒想起什么似的，然后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一堆吃的，各种各样的灵果，小零食，还有甜酒。
百里盟心道难道是特意为我准备的，不由高兴了，又故意问道：“随身带这么多吃的，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吃这些了？”
“还不是你儿子喜欢吃。”齐舒回道。
百里盟咬一口灵果几乎把自己舌头咬掉：“你说什么？我儿子？！”
“你生的？！”百里盟下意识砍向齐舒的肚子。
“难道你不知道？”齐舒也终于惊讶起来，他一直以为百里钱那小鬼是百里盟搞出来的，“他可是和你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百里盟果断否认，“难道还能撞脸！除非我爹娘再生一个，否则不可能有我的脸！”
于是，两个人都沉默了。
齐舒只能把遇上那个小鬼的全部经历告诉百里盟，包括那小鬼一直要叫他娘。
“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老怪物或者会变化形象的妖物故意扮成我的样子？”百里盟猜测道。
齐舒摇摇头：“我不止用一种方法测过他的骨龄，只有四五岁。而且用仙器看过他，的确是自己的本来面貌，如果不会是你爹妈生的，那……难道你？”
“怎么可能！”百里盟终于暴起了，“我才不会生孩子！”
齐舒：“……”还好，再怎么样自家道侣还是这么脑洞清奇。他想问的不过是是不是百里盟得到了什么因果而已，就像妩染因百里盟而化型，所以有了百里盟的神似，再出现一个形似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孩子果断是缓解道侣间尴尬的重大利器，因为谈起了那个小鬼，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当中午来临之际，百里盟终于将赖在他床上的齐舒给踹下床了：“回去听你的经去，马上会有人过来。”
两个人之中总要有一个不要脸的，齐舒淡定地想，这情况虽然和之前百里盟赖自己身上差不多，人物反了，那不要脸的事情他做做也无妨。
所以齐舒躺平，一点也不在意：“我参加佛界选拔就是为了找你，我找到你了，那还理它干嘛。盟盟，随我回家吧？”
百里盟觉得自己盼了好几年这句话，可是想到某些事他就始终无法释怀，于是，他冷笑地回了一声齐舒：“我现在已经是出家人了，早就没有家了。”
“我是你道侣！我说过会永远陪着你！”齐舒抓住他的手，无比想念那个赖在自己身边叫他舒舒的少年。
百里盟再次笑了，缓缓说道：“可是……我已经不要你了。”
我已经不要你了……齐舒从来没想到当初千辛万苦想把自己留住的人有一天会说出这句话来。一定有某个地方出错了！一定有！
“回去吧。”百里盟开口，“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少年了。你有名望也有灵石，爱慕你的不计其数。再过几年，或许你就可以飞升了。然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包括我。”
百里盟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齐舒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人就算拉了自己死也不会放手的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朝自己说这样的话。
此刻，齐舒宁愿自己认错人了。
“盟盟，你听我说，之前的事情我和你有些误会，可是我现在全明白了。”齐舒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从我出关起，因为山河图之事我对你有些误会，以为你总是草菅人命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你疯狂偏执让我觉得害怕……可是，我错了，我明明知道你再也不会是小时候那个单纯孩子了，我总是以我的道德标准要求你。我纵容着你，可是终究理解不了你的偏执，这种念头先入为主让我误会了你，我以为你为了赢我不择手段甚至想杀了我，我以为你故意报复想毁了这个世界……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你拖住我只是为了情人珠，而你放出魔王却早已经提前签订契约。而且，我还不知道的是，你为了我，毁了魔族的本源！”
齐舒拔下手里的簪子，簪子里面那条殷红的细丝栩栩如生：“我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