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老李还在想着这些古老的生物的时候,面前再次出现了纷乱的幻象,“我”的精神原来越不正常,“我”的神志也越来越不清楚。“我在工作的时候一头扎向地面再也没有起来。
没有等老李反应,眼前的景象再次的发生变化,老李这一次完全的附身在一个人身上,而他现在正在一个巨大的房间里。
巨大的房间里悬挂着几张绣有奇异花纹的挂毯,地面上铺设的是历史悠久的波恩卡塔地毯,做工精良,令人印象深刻。四个人围绕着一张铺满文件的桌子坐着。
从远处的角落里飘来一阵阵乳香燃烧时发出的、带有催眠作用的烟雾。而一个年逾古稀、穿着暗色侍从装束的黑人时不时会向那些精心装潢过的铁质三角架里填上新的香料。
在房间的一侧,一只棺材模样的奇怪座钟摆在一张很深的壁龛里滴答作响。座钟的钟面上画着一些令人困惑的象形文字,而它上面那四只指针的运动方式与这世界上已知的任何计时体系都不尽相同。
这是个令人不安的奇怪房间,但却很与眼下正在进行的事情颇为相称。因为在这里,在这片大陆上最伟大的神秘主义者、东方学者和数学家那位于新奥尔良的家中,他们最终将要处理一个几乎同样伟大的神秘主义者、学者、作家、梦想者的财产——因为早在四年之前,这位神秘学者已从地球上消失了。
这一段记忆是老李在附身后得知的信息,不但如此还有更多的记忆朝着自己的脑袋中涌来。
伦道夫·卡特一生都在试图逃离清醒世界的枯燥与限制,试图走进那位于梦境中的诱人图景,走上那通向其他维度的康庄大道。
直到最后,1928年十月七日,他五十四岁的时候,卡特从世人的视线中消失了。他一生都过着一种奇怪而又孤独的生活。而人们从他所创作的那些离奇小说里推断出的许多东西要远远比关于他的任何文字记录更加离奇与怪诞。卡特曾与哈利·沃伦交往甚密。
后者是一名居住在南加利福尼亚的神秘学者,曾研究过喜马拉雅地区的祭司所使用的那些原始古老的那卡语[注1],并得出过许多惊世骇俗的结论。
事实上,正是卡特目睹了沃伦在一个雾气弥漫、疯狂而又恐怖的午夜,在一片极其古老的墓地里,只身走进了一座阴湿恶臭的墓穴,却再也没有出来。虽然卡特定居在波士顿,但他的先祖却来那自被女巫诅咒的老阿卡姆之后那片荒僻闹鬼的山林。而后来,也正是在这片古老、阴郁笼罩的山林里,他最终彻底地消失了。
他那死于1930年年初的老仆人,帕克斯,曾提到卡特在阁楼里发现了一个刻有可怖装饰、散发着奇异香味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些无法解译的羊皮纸手稿以及一把刻有奇异图案的银钥匙。
卡特也曾在写信给其他人时提到过这些东西。老仆人说,卡特告诉他这柄钥匙是从他祖辈那里传承下来的;它能帮助他打开那些他在童年时代遗失的大门,并且进入另一些他一直只能在简短而又难以捉摸的朦胧梦境里才能造访的奇异空间与美妙国度。然后,有一天,卡特带着那只盒子以及其中的东西驾车疾驰而去,再也没有回来。
不久之后,人们在破败的阿卡姆镇后方那片绵绵群山中发现了卡特的汽车。它正停在一条长满了野草的古老小道旁。卡特的祖辈也曾居住在这片群山中。
甚至老卡特府邸那坍塌的地下室仍残留在山上,向着天空敞开着裂口。在那附近的一片高榆树林中,也曾有另一位卡特家族的先祖于1781年神秘地失踪了。
再远一点的地方是那座已部分腐烂的农舍——古蒂·福勒,那个女巫,在很早之前曾在这里酿造那些不祥的药剂。这块地区曾在1692年被那些躲避塞伦镇女巫审判的逃亡者所占据。甚至,直至现在,它的名字仍象征着那些极少有人愿意正视且带有隐约不祥意味的事物。
当年,埃德蒙·卡特曾及时地从绞架山的阴影中逃离了出来。而有关他使用巫术的传说比比皆是。而现在,似乎他唯一的后代也去了某个地方,加入了他的行列!
人们在那辆汽车里发现那只散发着芳香、刻有可怖花纹的木头盒子,但却没有人能读懂盒子里的那张羊皮纸。而原来装在盒子里的那柄银钥匙却不见了——可能是与卡特一起消失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了。来自波士顿的侦探们声称在老卡特古宅那倒塌的木料之间发现了某些挪动的痕迹,而其他人则在废墟后那生长着险恶树林的岩石山脊上,靠近一个被称为蛇窝的可怖洞穴附近找到了一条手绢。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那些关于蛇窝的乡野传说重获了新的生机。农夫们开始在私底下传播那些过去的古老传说,声称老埃德蒙·卡特,
那个巫师,曾利用那个可怕的岩洞进行着某些亵渎神明的活动;同时他们也在这些传说中添加了进了一些新近的故事,譬如,伦道夫·卡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总是喜欢躲在那个洞穴里面。当卡特还是孩子的时候,那座古老的复折式大宅还屹立在山丘上。
而卡特的叔祖父,克里斯多佛,就住在那里面。卡特当时还经常拜访那里,并且常古怪地谈论起许多关于蛇窝的事情。人们还记得他曾提起过蛇窝里面的一条深深的裂缝与它深处的另一个洞穴;同时人们也常常猜测他九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