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俏皮话,十三公主背在身后的手悄悄给孟非离与元烈打着手势,边走上台阶,往燕帝那儿凑了过去。
孟非离虽然瞧见了十三公主的手势,可他哪里敢动啊,上头那位最有权势的万岁爷还没开那个金口呢,不要命了他?
守在门外的元烈是随公主一块儿进来的,他也见到了公主打的手势的,得见孟非离还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不敢动,就含笑上去,悄悄拉了孟非离一把撄。
孟非离本来是吓了一跳,一见到是元烈公公,悬在嗓子眼儿的心就落了稍许,又见元烈公公都在跟他打眼色,他这才有些恍然。
元烈是皇上身边最得意的红人儿,最会揣度皇上的心思,也最会在皇上跟前审时度势的,要么怎么宫里宫外都在私底下的传,连宫里的娘娘在皇上面前说话都未必有元烈公公有分量,而娘娘们却没一个能动的了元烈公公的偿?
女人最是善妒,尤其是宫里这群整天为争一个男人而时常尔虞我诈的女人们,但她们却没有一个,能动,敢动元烈。
除了元烈本事不俗,最大的原因,当然是燕帝做着他的靠山。
如此,这样懂皇上,又在皇上跟前如此有分量的元烈公公都给孟非离使眼色了,孟非离自然也就明白,自己这么走了,皇上是不会再追究他什么了。
这般,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儿。
他真要说出主子身上那伤是怎么弄的,让云姑娘成了皇上这儿不可不除的心头刺,那他主子还不得第一个先弄死他?
这边吧,皇上他也得罪不起,总之,里外不是人。
好在十三公主真能解围,这事儿也就能这么揭过去了,真是最好不过的。
临退出前,孟非离还是不放心的悄悄往上座的燕帝看了一眼,见燕帝注都没往他这注意了,目光和情绪都在十三公主那儿呢。
当下,他心中的担忧,才完全的放下,便这么随着元烈一道出了正厅。
燕帝哪是没瞧见他们的小动作呢,只是没有挑破,知道十三公主这是替自己九哥庇护孟非离这奴才,也更知道自己这宝贝女儿这般做,更是为了庇护他那宝贝儿子。
老人家心里可跟明镜似地。
“哼,朕本就老了,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头发白不白的这种小事,还有什么可关心的,你这死丫头少在朕这儿打马虎眼,真要这么关心朕这把老骨头,刚才那些话,是一个孝顺女儿该说的话吗?”
燕帝冷哼,一副不吃十三公主这套的不耐架势。
“是是是,父皇教训的是,娉婷千不该万不该,说那些糊涂话伤了您的心,这不猪油蒙了心么,着实的该打,该罚!”十三公主还是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样儿,坐到了燕帝身边,挤着挨着往燕帝身上靠,小脑袋搭在燕帝的肩头上,小手拉着燕帝的衣袖不放,“父皇您要怎么罚怎么打,娉婷都二话不说,就求您别再气了,气坏了身子骨,那可真的不值当,别老说什么活不长活不长的,女儿都还没许人家呢,还没好好让您孙儿满堂承欢膝下呢。”
燕帝这人,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十三公主也就是拿捏到了老人家这一点,在老人家面前可劲儿的作,最后总是用这一招给自己摆平,也就是为什么,这么些年她这么刁蛮任性四处闯祸,却也没让老人家真的心生厌恶,反倒让燕帝和皇后愈发的寵爱她。
皇子皇孙们,哪个不是手心手背,同样都是肉,可真的疼爱哪个,却都是那样的泾渭分明。
说到底,也还是要看这些皇子皇孙们,谁最有那能耐,偏能在燕帝皇后面前讨得了好,卖的了乖。
果不其然的,十三公主这招着实是百试百灵,刚才还像整个人都要着火的燕帝,别看脸上还是板着,那周身散发的气势,那斜睨着靠在自己肩头的小女儿的眼神,明显就大大的不同了。
不得不说,十三公主这话,可算是真的说到了燕帝的心坎上。
儿女就是父母的债,这债都还没还清呢,就要撒手人寰了,放哪个父母身上,都是一千个不甘心,一万个不愿意。
“怎么说话的,小小年纪尽是不学好,还没及笄就想嫁人了,莫说没个公主样儿,连个普通女孩子的正经心思都没有了,成何体统。”嘴上说着一本正经的训斥,可燕帝眼底流露的,是满满的不舍情愫。
父母大概都是这样儿,儿女没成家就可劲儿的催促,等儿女真要有了自己的家庭顾不上自己这把老骨头了,又舍不得了,不痛快了。
“是是是,父皇训斥的是,女儿保证把心思转正过来,保证没有及笄之前,绝对不会在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保证都留在及笄之后可劲儿想!”十三公主因为理亏,又想把老人家给哄高兴了,于是这老人家说什么,她都是顺着来,一点儿都没有造次的。
十三公主嘴甜,又古灵精怪,哄人最会往人心坎里塞蜜糖,偏又还带了几分风趣,这不三两句的工夫,就让燕帝老人家那全部的不愉快,全给拨云见日了,“还及笄之后可劲儿想,你这没羞没臊的混丫头!”
话语上呵斥着,可燕帝嘴角明显有了笑意。
别瞧十三公主把小脑袋靠在燕帝肩头上,一副娇娇女使劲儿撒娇的样儿,实际精着呢,一直悄悄瞧着自家父皇的脸色说话。
现下见自家父皇该是气儿已经顺下来了,她精光闪烁的大眼睛咕噜一转,嘿嘿笑着给自家父皇捏着手臂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