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雅到紫轩殿时,紫轩殿偏殿的刘贵嫔正陪着淑妃说话,看见璃雅进来尖酸说道:“安昭仪近来可是后宫赤手可热的人物,除了初一十五都没工夫踏入我们这紫轩殿,今日却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淑妃制止住刘贵嫔:“妹妹不要这么说,都是自家姐妹,常走动原是应该的。托李锦宜那贱人的福,本宫身子一直没恢复过来,不能全心伺候皇上,倒是有劳安昭仪了,快坐吧。”
璃雅谢过司马君玉,规矩的在刘贵嫔对面塌上坐定才说道:“主要是臣妾族人给皇上添乱了,臣妾去辽州解决了此事,皇上顾及刚归降的族人面子才提拔了臣妾位分,若说恩宠,自然还是淑妃娘娘最盛,臣妾万不敢逾越。”
刘贵嫔冷哼一声:“皇上倒是很护着安昭仪呢,先前安昭仪在紫轩殿都动上刀子了,皇上一句重话都没有,说是禁闭竹苑,原来是借着机会去了千里之外立功去了。”
提到璃雅那日紫轩殿持刀挟持一事,淑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依然面带微笑的说着:“那次多有误会,本宫都已不计较,贵嫔妹妹就不要再提了,不知安妹妹今日来可是还有要事?”
璃雅微微侧头示意,身后的珠儿捧出两个锦盒。
“那日是臣妾不知好歹冒犯了姐姐,今日特地来赔罪,这是臣妾这次去辽州时六哥所赠,乃是产自西域的上等羊脂玉佩和玉镯,臣妾也没别的好东西,只有借花献佛,送给淑妃娘娘和刘贵嫔,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说完把玉佩送给了淑妃,把玉镯给了刘贵嫔。这两样东西本来都是要送淑妃,但她进殿后才发现刘贵嫔也在里面,只得临时决定分一件给她,刘贵嫔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知道她提礼上门定是有事,自己再不走就该被请出去了,于是起身向淑妃福身施礼:“那臣妾先回去,不打扰娘娘与安昭仪叙话了。”
淑妃点点头,璃雅起身相送,刘贵嫔冷着脸带着侍女兰儿出门后,随手把玉镯扔给了兰儿,一脸鄙夷的说着:“果真小地方来的,一身穷酸气。”
刘贵嫔走后,香梅和珠儿带着殿里其余几个侍女也走了出去,只剩淑妃与璃雅两人时,淑妃拿起茶杯慢饮一口放下,不冷不热的对璃雅说着:“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璃雅这才说道:“不瞒娘娘,臣妾今日来确实有一事相告。日前在轩辕殿时,皇上临时走开,臣妾无意中看到皇上案头放着一本奏折,是靖远侯上书给皇上的密奏,臣妾扫了一眼,发现内容竟是弹劾司马大人的,似乎与先皇的彦熙太子之死有关。皇上当时出去一会就回来,臣妾没敢仔细读那内容,但看到皇上把奏折放进了案下一个隐秘的盒中。臣妾对前太子之死曾略有耳闻,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这才过来相告,以便娘娘与司马大人暗中查实,早做安排。”
当璃雅说到彦熙太子时,淑妃托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动,用饮茶来掩饰脸上慌乱,待放下茶杯时已恢复神态自若:“想必是靖远侯为了打压本宫父亲,不知又从哪找了些莫须有的物证强加在一个死了好几年的人身上,这种手段本宫也见过不止一次了。只是这事与你本无干系,你为何要特来通知本宫?”
“臣妾进宫前已约莫知道这后宫情形,原本只想独善其身安稳度日,岂知事并不遂人愿,差点死在别人设计的陷阱中。现在又因族人和六哥之事蒙皇上看重,臣妾深知‘木秀于林,风必催之’的道理,再不早做防范,李才人就是臣妾的下场,思来想去,只有来求助娘娘,望娘娘不计前嫌,日后能够对璃雅些微的提携照顾,璃雅当肝脑涂地,从今以后对娘娘惟命是从。”
安伽提曾说璃雅每当说谎时就会眼神飘忽脸色泛红,璃雅为了不被看出心虚,说这一番话时已起身离座拜伏于殿中。司马君玉看她行此大礼表忠心,对她所说也相信了几分,亲自下去扶璃雅起来拍着她手温言道:“妹妹严重了,只要以后你常来紫轩殿走动就知道了,本宫一向对各位姐妹一视同仁,你也不例外。你这块玉佩温润细腻,本宫很是喜欢,这份心意本宫就收下了,日后若看到更好物件,妹妹也要像今日一样送来才好,本宫和父亲都会铭记于心的。”
璃雅笑了笑,司马君玉这是在暗示她多来提供有价值的消息,说明奏折一事她已相信,目的既已达到,璃雅无心再留,与淑妃客套了几句便离开紫轩殿。
璃雅前脚刚走,司马君玉脸上笑容立刻凝固,让香梅通知仇安暗中查看轩辕殿龙案下是否有个密匣。仇安听说与前太子之死有关,心中陡然警惕,待次日姜昱上朝后亲自去轩辕殿搜寻,果然找到一个密匣,里面不但有司马君玉所说的李谦密奏,更有数十封各级官员绕过宰相直接呈送御览的奏折,均是弹劾仇安的禁军和司马贺多年来卖官鬻爵弄权营私残害忠良等罪状,奏折时间从半年前就开始陆续积攒,下面还压了一块布帛,打开一看,竟是杨信的一封血书。仇安越看越惊,最后按原样放好奏折,直接去议事堂等司马贺下朝。
司马贺听了仇安所言,皱眉沉吟:“其他几件倒也无妨,我总有办法压下去,只是这彦熙太子一案,当年竟能让杨信留下证据。”
仇安急道:“现在不管他有什么证据,关键是皇上对这些奏本的态度,既不批复也不打回,而是秘密保存。上次你说皇上只是防着我们,现在他可是在搜集证据,那些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