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群再次啧啧称奇,长须道人继续说道:“众位往河中看。”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身后河面,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道士站在河边提气发足狂奔,到河中后依然速度不减,脚踩水花如飞燕一样倏忽而过,步履飘飘的在河面上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到岸上。
喝彩声和鼓掌声纷纷响起,这次连璃雅也跟着叫好,胳膊肘撞了撞李谦:“虽然他的圣水是胡说八道,但不得不佩服,那人的轻功真是厉害。”
王紫阳嗤笑一声,璃雅斜眼瞅他一眼:“难道你能比他更厉害?”
“这一路我也是看出来了,你头脑不笨,但江湖经验还是太少,如果不是跟着我们几个,怕是身上的钱早都被骗光了,说不定连人也赔了进去,就像眼前这些无知的百姓一样。”
璃雅不服气:“你意思是他的轻功也是骗人的?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骗法能如此逼真?”
王紫阳双手一摊,对李谦说道:“你家夫人这么不可救药,你自己教吧。”
李谦随手捡了一根长竹竿,一言不发走向矮道士入水之处,用竹竿在水里敲打几下,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人要干什么,青华观的道士却个个脸上一紧。
敲打过后,李谦一步窜上,稳稳站在水面,再次敲打后又在水面往前迈了一步,直到按着矮道人的行踪在水面转了一圈回到岸上,所有人才明白,水下定然是提前打好了木桩一类的东西,只要记住木桩方位,就能像矮道人那样在河面行走如飞。明白了这点,观看的百姓都叫嚷起来:“骗子!骗子!”
但李谦并没有回到璃雅身边,而是又走向先前碎了一地的瓦罐处,捡起瓦罐底片,下面居然连着一根绳子,绳子虚掩在土里,另一头通向一棵大树后,而刚才圆脸胖道士隔空击罐的时候,树后分明站了好几个道士。
李谦拿起瓦罐说道:“这个东西是提前已被打破拼在一起的,树后的人听到出声示意,一拽绳子,瓦罐自然成一堆碎片。至于锅里的滚油——”李谦正要走向已经熄火的油锅,旁边两个道士互使眼色后,从左右同时出拳击上李谦,却被他轻巧躲开,一步窜到油锅旁,掀起油锅,将一锅尚自温热的油泼向二人,然后一脚一个将二人踹至人群中,接着说道:“大家可以闻闻,他们两人是不是满身醋味。”
旁边几个男子试着上前闻了闻:“果然一身醋味,原来油中有醋!”
王紫阳朗声说道:“醋比油先煮沸,油锅中先放醋再添油,醋沉于下,油浮于上,大家看到的热油翻滚,其实是醋先翻腾,而上面的油只是微温,大家都被这几个道士给骗了。”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群情激奋的指责青华观的道士,长须道人恼怒之下,指挥观中道士一起动手要打李谦和王紫阳,却哪里是几人对手,加上围观百姓的帮忙,没多久就将八个道士一起捆了起来栓成一排,在人群的簇拥下往彭城县衙而去。
璃雅还想去县衙瞧热闹,李谦这次没有再同意:“那么多百姓作证,县令不敢乱来,这样无非只是一宗寻常招摇撞骗的案子罢了,没什么可看的,我们还要赶到淝城打尖,再不走,今晚又要露宿荒郊了。”
“那好吧。”璃雅依依不舍的看了远去的人群一眼,跟着李谦等三人上马,继续赶路。
与阿信等人会合后,一行人快马加鞭,在城门关闭前抵达淝城落脚。赶了一日的路,几人都有些疲乏,随便找了间店住下,璃雅更是推开房门倒头便睡,李谦摇摇头,帮她宽衣拖鞋盖好被褥后也沉沉睡去。
凌晨时分,屋顶上传来一阵窸窣声,璃雅猛然惊醒,正要起身时被李谦按住,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对方有二三十人,都是有功夫的练家子,一会我们往外跑去,将他们集中起来,你好发暗器将他们一网打尽。”
璃雅与李谦在黑暗中悄声穿好衣服摸索到门边,对方很快攻了进来,好在两人已有所准备,尽管来者人多,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二人边打边退,装作要逃的样子跑出客栈外,果然将大部分的人都吸引了过来,看时机已到,璃雅突然放出袖中暗器,上下纵跃连射三拨,瞬间有一大半的人中针倒地,剩下的人看情势不对,立即拔腿就跑。
此时阿信与侍卫杀掉店内的刺客后追了出来,李谦立即问道:“伯阳呢?”
“我在这。”王紫阳与阿音也走了出来:“人还没进屋,我就躲了起来,等阿音打发他们后才出来,鸣挥,这些都什么人?”
“我也正要问。”李谦示意一下,阿信用剑抵住地上其中一个中暗器之人:“快说,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璃雅的暗器上都喂了毒,地上之人都已奄奄一息,被阿信喝问的人硬撑着回答道:“我们是海沙帮的,青华观的道士都是我们的人,求大侠……快给我解药……”
“海沙帮?”璃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帮派。
“那是润河沿岸的一帮草寇,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我的药队就被劫过,早些年被官府征讨后销声匿迹了一阵子,今年听说又有复苏的迹象,原来是借壳转世,改做道士了。”王紫阳说道。
阿信询问李谦:“那这些人怎么处置?”
李谦想了想:“先给他们解毒,阿信,你带人把他们押到越州刺史衙门去。”
“我们都走了,那侯爷你们……”
“不用担心,现在他们也知道我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