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茶定姻亲,真的这么简单吗?
还有,平日里总是听傅寒笙说他父母感情如何好,却好似从未听他谈起过,他跟父亲之间关系如何。
秋也以前先入为主,觉得父母感情好的家庭,父子关系也必定不错,可是,今天自见到傅丞森,傅寒笙好似从没真正展露过笑容。
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膜,使父子两人明明互为至亲却又楚河汉界。
不等思绪飘远,就被裴烟小声的轻唤给拉扯回来。
“秋秋,你吃这个……偿”
秋也回过神,只见裴烟不知何时已经坐到靠近她的一边,正将一盘海棠酥推到她面前。
会心一笑,不论他们父子关系如何,也不论那一茶定姻亲是否另有玄机,今日见公婆表面上还算顺利,她也算是知足了。
“伯母,以后,你回国来住好不好?”秋也对上裴烟怯懦而又精致的眼眸,真心建议道。
裴烟惊诧,下意识就使劲摇了摇头,眼神里的慌乱一览无余。
秋也不忍,于是便没有再强求,连忙拉住裴烟的手宽声安慰,“伯母,我就是说说,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听言,裴烟才稍稍安定下来,只不过,精神上却明显萎靡了一些。
秋也心里暗自后悔,其实,刚刚说这话也是一时情起,一方面希望以后可以多陪陪裴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傅寒笙,他虽嘴上不说,但秋也知道,他始终对裴烟的事耿耿于怀,如果能够时时尽孝膝下的话,想必他的内疚感会削减一些。
可是,她怎么忘了,要是裴烟能够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何必等她来劝?
说到底,还是病情没有进展,所以,裴烟才一直无法融入正常人的圈子。
正当秋也惆怅之时,自己的手上忽然覆上一方温热,微怔,回过神来看向那只手,无名指上一枚祖母绿戒指更衬得那手白皙温软,柔柔的,令人暖入心扉。
像极了小时候妈妈安慰她的样子。
眼眶一热,她妈妈也有一双这样好看的手,可是,她已经十一年没有见过了……
裴烟的手指轻轻在她手背上敲了敲,秋也知道,裴烟这是在告诉她,不要担心,她没事。
心间涌上一股感动,明明因为她裴烟才受到刺激,可是,裴烟非但没怪她,还反过来安慰她,现在的裴烟,比起初次见面时的处处防备,真的太难得了。
秋也没有犹豫,反握上她的手。
这时,裴烟忽然喏喏地开口,“喝了茶,要……要改口了……”
“……”秋也汗颜,抬眼对上裴烟有些怯懦又带着些期待的眼眸,一时间如鲠在喉,就差额头上垂下几条黑线。
刚刚叫那一声爸就够别扭了,现在……
秋也内心无比纠结,低下头害羞得不得了,但是,当视线触及到裴烟与自己交握着的手时,之前那一瞬间对妈妈的想念忽然又袭上心头。
眼睛又有些酸涩,她抬起头看向裴烟,心里忽然像是尘埃落定一般平静下来。
终究,她是渴望妈妈的。
或许,单纯的裴烟真的能给她那份憧憬的圣洁。
裴烟被秋也看得发憷,嘴唇动了动似是有些退缩,然而,秋也却在她刚想抽回手的那刻,轻轻唤了声,“妈……”
裴烟怔住了,眼睛睁大了些,讶异得不得了,过了好几秒,才讷讷地点了点头,“哎……”
秋也眼前一湿……
*
书房。
正中间的黑檀木椅上,一身黑色丝绸唐装的傅丞森凌然而坐,高大的男人站于他前方三米处,不远不近的距离,生生隔出一层疏离生分。
“寒笙,你我几个月未见,果然忘了规矩?”傅丞森慢条斯理地掀起眼皮,幽黑双眼蓄藏锋利。
傅寒笙面无表情,开口叫,“父亲。”
“嗯。”傅丞森这才又重新露出方才在暖室中的平和亲易。
他知道,这个儿子从来进退有度,从不跨越自己的底线,因此,他即便是纵横一生,也时常拿这个儿子没法。
但是,今晚他注定要下一局好棋……
“刚刚阿嫱来过。”
傅寒笙闻言,缓缓抬起头,“你叫她来的。”
不是疑问。
然而,傅丞森却笑着摆了摆手,推脱道,“怎么会?我只是跟安老弟约了明天打球而已。”
呵,既然安玉山都知道他在琴城了,安嫱怎会不知道?
傅寒笙眼神里滑过一丝讽意,但是,却并未在面上表现分毫,依旧身姿笔挺地立在原地。
傅丞森两根手指在扶手上来回敲着,以一种胜券在握的闲然节奏。过了一会,才笑着说,“原本,我是挺中意阿嫱这丫头的,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强求。”
看了眼依旧无甚起伏的儿子,又继续道,“秋也这孩子,家庭关系复杂,虽然秋家实力不小,但显然短期内不能为你所用,输出与投入不成正比。本不想让你去搅和秋家的浑水,但是,从今天来看,你对她的喜欢早就超过了对安家权利的渴望。”
听闻他笃定的话语,傅寒笙才略略扯了扯嘴角,不知是不以为意还是嗤笑,早就知道,他安排安嫱出现在这里,必然料定小也会吃醋,顺而考验他的态度。
“就算没了安嫱这一牵连,安家想脱离我们,也是天方夜谭。拿这份渴望来跟小也比较,你未免也太低估我的喜欢。”
“喜欢?”傅丞森挑了挑眉,随即哼道,“十一年前,你大马金刀把小叶接回,我也以为那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