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昨天晚上他还跟她煲电话粥,两人无言语,但听着彼此的呼吸都能如堕甘蜜,以至于做的梦都是粉红色的甜。
他说想极了,两天不见想极了。
她说没出息,还有几个小时就见了。
可是,为何你却迟到了?
秋也低着头,脑海里没有专门去想时间的概念,她固执地不去想,她懦弱地不敢想。
盛可可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握住她细瘦的手腕,“秋秋,你别担心,或许,是堵车呢?”
嗯。
她不担心。
可他不是堵车。
堵车的话,他早给她打电话了,而且……
秋也微微抬起头,隔着远远的距离与安嫱对视着,她优雅大方,她不跟其他人一样,她不惊奇。
甚至,她还持着一杯血腥玛丽,鲜红的液体滑进她的喉咙,滚动出一抹诱人的曲线。
与周遭的躁动相比,安嫱很惬意。
她始终观察着秋也的动静,却很有耐心,嘴角隐隐勾勒着一抹温柔笑意,像是在欣赏一场美妙绝伦的好戏。
而显然,她给秋也的定位是,丑角。
真是好。
她那天说要放手,秋也还觉得不以为意,可现在,秋也觉得自己愚蠢。
急流勇退,才能安然无恙。
所以,在她如此难堪的今天,安嫱才能够如此闲然洒脱。
秋也抬头看天。
起风了。
天气也感知到什么是良辰吉日,什么又是流年不利。
终于,他们错过了最好的时辰。
嘴角缓缓弯起,秋也无声笑了。
两边的宾客席上,傅老太爷气得快要发脾气,傅丞森一脸阴郁,就连一贯不谙世事的裴烟,此刻都不安地纠结着手指,想要过来安慰,却又踯躅不前。
傅寒笙,人人都知我难堪,你知不知?
手里的太阳花已经被攥得痛苦折腰,而秋也却仿若不知,攥到麻木,攥到手心有血色渗出,为白色蕾丝手套描绘了一幅艳丽梅花图。
“现在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新郎到底还来不来?”
“是不是有事耽误了,你看秋也一点情绪都没闹呢,还是再看看吧。”
“唉,秋也也是可怜,从出道就一直被黑,好不容易事业爱情双丰收,结果新郎还没到……”
霍烁再也看不得她遭受非议,几大步迈过去,抓住她的手就往外拖。
然而,秋也却如受惊的鹿,一瞬间惶恐,奋力挣扎起来。只不过,霍烁却强硬得很,一向顺着她的男子这次已然铁了心。秋也被逼急,大声喊出来,“霍烁,你放手!”
霍烁牙齿咬得“咯嘣”响,回过头的时候,眼里都染了红。
可是,当看清白色头纱里的那张美丽面庞时,他却浑身僵住了。
两行晶莹,涓涓而流,她为何哭?
他怎么舍得她哭!
秋也将手抽回,却没有去擦脸上的泪,她倒退两步,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等他。”
她看见霍烁眼里的失望,如灰……
对不起,祸水,我不能跟你走。不管他为何迟到,我要等。因为,他昨晚还在电话那边深情呢喃。
“宝儿,等我……”
他让她等,她就等,等到他来,无论何时。
只是,傅寒笙,你别让我,再经历一次婚礼的失败,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勇气,为一个人穿上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