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程静之难得的不懂事,秋思远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不过,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将注意力放到秋也的身上,此时此刻,她完全陷入恋爱的小女人模样,真是像极了某个人呐。
“小也,你多吃点这个鱼,我今早特地去清江钓来的,你以前最喜欢了。”
秋也闻言,朝那盘色泽鲜艳的糖醋鱼看去,却是淡淡道,“你记错了,我不喜欢吃鱼。”
秋思远一滞,片刻后才拍了拍额头,“是我记错了,上了年纪就容易记混,那你尝尝这个东坡肉,你不是最喜欢吃肉——醢”
“我在减肥,晚上不吃肥肉。”还不等秋思远说完,就被打断。
接着,秋也放下筷子,“我吃完了,先回去了。”
也不去管对方什么表情,便拖开椅子朝楼上走去,在楼梯口的时候,隐约听见秋思远的声音传来缇。
“傅先生,可否有时间谈一谈?”
傅寒笙没有跟着回房间,秋也自己一个人闲得无聊,胸臆中却又有一股无名火四处流窜,堵得难受。
她目光扫向床头柜上一个装裱精美的相框,那上面,是他们一家三口——有夏若仪的一家三口。
秋也拿过相框,轻轻抚过夏若仪年轻的容颜。
“妈妈,你恨不恨秋思远呢?”
不知怎的,秋也忽然很想念妈妈,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走到顶楼的一间房外。
这间房子,是夏若仪生前专属的地方,有时候连秋也都不能进去。而自从夏若仪去世之后,这间房子就被封了起来。
有次秋也偷了钥匙想要进去,却被秋思远逮住狠狠批了一顿。
那是记忆中,他第一次吼她。
本来就是小孩子好奇心作祟,后来看到秋思远态度那么强硬,她便渐渐放下了想要进去的念头,可是,现在秋也却急需来自于夏若仪的安慰。
早就跟秋思远闹掰了,所以最后束缚她的东西也没了。
只不过,再去秋思远那儿偷钥匙显然是无稽之谈,秋也一下子郁闷起来。这时,刚好一只小鸟扑棱着落在天窗上,秋也眼前一亮,计上心头。
十分钟后。
秋也从阳台上站起身,然后拍了拍因为摔倒而沾上的灰尘,看了眼隔壁的阳台,不由得想起了傅寒笙曾做过同样的事。只不过,秋家的阳台距离可比酒店的近多了,因此,秋也才能顺利跳过来。
笑了笑,没去追忆太多。
秋也试着去推阳台的门,很容易就推开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忍不住纳闷,难道说,秋思远这几年还保持着每天都来通风打扫的习惯?
压下心头不明不白的怪异感,秋也进了房间。
对于这个房间,秋也其实并没有多少记忆了,仅有的几次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也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因此,当环视房间的各个摆设时,只有陌生和迷茫。
这里是夏若仪的小世界,床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偶。
夏若仪喜欢玩偶这一点,正好与秋也大相径庭。
秋也笑了笑,这一幕一幕都是夏若仪的气息,让她很亲切。走到梳妆台前,整整齐齐的化妆品早已过时,但却依旧干干净净摆放在桌上,一点灰都没落。
都是妈妈生前喜欢的牌子。
想必,是秋思远的手笔。
记得以前,秋思远简直把这间房视为禁地,连程静之都不允入内。
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秋也才对父母的感情深信不疑,可是后来呢,要不是偷听到秋思远和程静之的谈话,她也不会看清事实!
秋也再度看向纤尘不染的梳妆台,不屑冷嗤。一个妻子坟头草长了三年都没去清理的丈夫,却在家里保持出这么整洁的方寸之地,到底说秋思远顾及旧情呢,还是虚情假意?
秋也不想去理这些,一下子仰躺在床上。
这是一张简单的木质单人床,从这点看得出来,这间房果然是专属于夏若仪一个人的,连秋思远都没能跟她一起在这里过夜过。
也许因为这个原因,秋也觉得甚是舒服,不自禁地抱起一个她向来不喜欢的毛绒玩偶,在床上自在的滚来滚去。
一个只有妈妈,从没有被其他人染指过的地方,真好。
只是,没过多久,秋也就停止了动作。
然后,疑惑地爬起来,在靠近床头的地方用手摸了摸,有一块凸起。
这下面压了个东西?
秋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曾经对这个房间的幻想重新燃起来。她抿了抿唇,不假思索地将床单掀开,在看清那本封面泛黄的笔记本时,呼吸一滞。
难道,这是妈妈的日记?
秋也小心拿起笔记本,看到右下角娟秀的署名——野之若仪。
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她记得小时候看过妈妈寄出的信封,书信人就是这四个字。之所以这么多年都还记得,不是秋也的记忆力多么厉害,而是着实那个“野”字太过嚣张,原来,她妈妈生于教条之家,内心里还奔腾着渴望野性的血液。
那么说,这真的是妈妈的日记本?
怪不得,以前妈妈在世时,每晚都会来这个房间,原来是写日记吗?
秋也捧着厚厚的笔记本,心里有些摇摆不定,妈妈生前就不喜欢别人窥探她的**,现在被她看去的话,会不会生她的气?
脑中天人交战。
最终,秋也还是没有打开,而只是侧躺着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离妈妈近一点,更近一点。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