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佟掌柜的指示,我们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再次聚集在了一进门时,我们所看见的那只僵尸.
这只钟,通体呈红铜色,由某种红色的木头和玻璃粘合制成,上边是一个中国样式的亭台楼阁,下边则是一个巨大的,罩在玻璃罩子之中的金属钟摆。
从整体来看,玻璃钟与我过去见过的那些老钟没什么特殊区别,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台老钟上一到整点报时时,它顶层的木质门楼就会打开,随后从那门中伸出一个发条,而发条上则站立着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娃娃。
那个娃娃,先前在刚一进门时我曾仔细端详过,它木头木脑,脸蛋白的和猪屁股一样,每一个动作也都机械生硬,活脱脱电影中,僵尸的样子。
而尤为有意思的是,这个小家伙从发条中窜出来后,不光像那种布谷鸟报时钟一般鸣叫,而且还会原地转圈,鞠躬,插手等动作,非常的叹为观止。
平心而论,这是一个巧妙而令人惊叹的艺术钟表,里边的那个“小僵尸”也是非常的规整可爱,制造之人的匠心独运。
不过那东西穿着深蓝色的僵尸衣服在我面前跳来跳去却总还是不能给我一种冰冷而阴森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时代差异吧!
也因此,我们大家在看见那钟表里小人偶的第一眼,便一致认为,这个人偶是个僵尸而不是太监。
不过相对于我们这些外行来说,他佟掌柜对此的研究自然就要细致严肃许多了。
因此在我们依旧把它的宝贝座钟称之为僵尸之后,这佟掌柜非常不满意的拉了下脸,然后走到僵尸钟上发条的后盖子处,伸手把那盖子打开,又回身冲我们说道“各位,你们看这盖子里是啥?”
鉴于佟掌柜一惊一乍切异常严肃的表情,我们所有人全都凑过来好奇的向里望去。
再之后,大家先后探头于这尊洋钟的盖子上,然后看见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娟秀小字。
那一排字体,似乎是用微雕的技法篆刻在发条盒子上的,似乎有五六百个之多,足见篆刻之人的功力之深。
这些字体虽但因为上了金粉的原因,每一个蝇头字体我们都能清楚看见,一笔一划,文思不乱。
而更加有意思的是,这一个发条匣子里的字迹,竟然还是中外文对照的,在中文字迹的下边,紧接着就是一行更加长的拉丁文字体,娟娟秀秀,洋洋洒洒,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看着这一盒子密密麻麻的古老字迹我们每个人叹为观止之余又有点傻眼睛了,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又把疑问目光投射向了佟掌柜。
而此刻的佟掌柜,则摆出一副异常得意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自问自答道“诸位都没见过了吧?这东西叫微刻,一个意大利人的手艺,中文和拉丁文两篇。里边记载的是这个钟表的史和来,以及和这位意大利手艺人的来华见闻。”
说着话,佟掌柜又小心翼翼把发条匣子的后盖盖住,然后得意洋洋的冲我们所有人宣布道“通过这一篇来华见文,我便能知道,这只钟表里的那个小人儿他是个太监呀!”
虽然早料到佟掌柜会唱这么一出戏,但是亲耳听见他又说出了太监两个字,我们大家还是忍俊不禁的笑了。
其中和佟掌柜私人关系最好的水荷则更是质问老掌柜道“我说掌柜的,你可太能胡说了,外国人的微雕和自鸣钟里,弄个中国太监干嘛?”
于是,我弟弟老四也点头道“就是,旧社会的时候,这意大利人怎么可能认识中文呢?还来个中外文对照,太搞了吧?”
听着我们几个人的轮番调侃,佟掌柜又不乐意了,他最后在忍无可忍之下,终是反击道“我呸!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年轻,你们懂什么,清朝的时候,外国人会中文的多了,什么汤若旺,郎士宁不都是么?没文化!哼!”
随着佟掌柜的愤怒,他突然抽身而去,冲我们撂下了一句“等着”,然后先冲外边挂出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又一个人上了他古董局子的二层阁楼。
再之后,那二层楼里穿出了许多翻箱倒柜砸锅闹耗子的声音,直听着我头皮发颤,完全猜不透他佟掌柜要找什么东西,向我们证明些什么。
最后佟掌柜终于是一脸愤怒,但又极端得意的走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我们看见他的手头又多出了一张不算薄的草纸,上边还密密麻麻的写着字。
把草纸拿下来之后,佟掌柜径直把这张纸摊在我们的面前,随后郑重冲我们宣布道“鄙人最新的研究成果,让你们长长眼!”
看着那一张草纸上密密麻麻,令人头痛的字体,我们非常不解的问道“这什么呀?”
见问,佟掌柜得意洋洋的冲我们解释道“这是发条后边,那篇微雕文字的解释说明,中文我拿着放大镜一个一个摘录下来的,拉丁文部分我拿着大字典一个一个翻译的,我去年用了三个多月,才算是把这篇文字的主体部分都弄清楚了。怎么样?我厉害吧?”
听完佟掌柜的话,我们所有人都有点汗颜了,这样的学术精神的确厉害,可是厉害之余我又感觉有点闲的蛋疼。
果然古玩界的这些人物,不是我们这种市侩商人所能理解的类型。
冲我们介绍完这篇东西的内容之后,佟掌柜摆出了一副贱贱的笑脸,他得意洋洋的表情明摆着写着一句话。
而这句话就是“快来问我呀!我能给你们翻译这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