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木太太也说不出口,只是后退了一步,不去看那令人眼晕目眩的悬崖。
大巫看向木太太,“本想说留下帮忙,说不定他们两人运气好,并无大碍。”
木太太摇了摇头,苦笑起来,“不耽搁大巫行程了,就是还……那又能怎样,我们绕过山走到下面,也要好几日。”
摔下去的人哪能活得了,就是侥幸活了,几天没人救助,也只不过是野兽嘴里的肉食。
木太太执意,大巫也只能表现出一副遗憾作罢的表情来,也给他们留下了自己做的外伤药,和一些药材。
无为忙着跟傅三郎安排去悬崖底下找人,素节一个空闲竟是看见大巫要走,连忙走上前想把人拦住,却是被木太太拦住了。
两边言语不通,但素节这会儿也管不了了,忙叫道:“木太太,你是什么意思?”
素节习过武,但到底比不过木太太这种从基因里带来的强悍,被抓得完全挣扎不了。
旁边无为听见素节的大叫声,偏头一看就皱起了眉,现在这么乱,还在这制造麻烦,然而素节也看见他注意过来了,忙嘶声道:“无为!大巫要走,把人给留住!”
一个郎中在此刻代表着什么,有眼睛的都明白。
无为都来不及问木太太为什么,就要上前拦人,也只能是他去,到底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人,就必须拿出应该有的态度来,即便之前他还想过要收拾了对方。
木太太见无为上前,就丢了素节,又上前去拦无为。
无为怒声,“木太太,你这是想与国公府为敌?”
木太太示意跟着自己的丫鬟上来,替她道:“你确定小公爷就算是活着,他会那么好心?”
无为一下子愣了愣,“什么意思?”
前面大巫好似没听见他们的争吵,叫上人已经骑着马走了,剩下所有人都静默下来。
木太太觉得自己大概是跟婆婆处久了,所以也跟着信那些有的没的,又觉得许是因土司们对大巫的天然忌惮,才会令她对大巫无法怀有好意,“之前走过那么多路,比这难走的都有,都没出过半点事,怎么他一来就出了问题?”
怀疑归怀疑,但这话说得毫无根据,无为颇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急着办事儿,挣扎着道:“还请木太太放尊重一些!”
木太太不会放,“我带有会医术的郎中,你们人里也有懂外伤的,大巫也留了伤药下来,没必要让他留下!”
素节越过木太太就要往前走,想着把人追回来。
木太太也没客气,一声令下,就让人拦住了。
两拨人就这么对峙上,但因脚下路窄都不敢随意妄动。
无为心中本一片急切,此时倒也静了下来,知道不好好解决两边就是在浪费时日,便语气平静道:“木太太,我们是跟着你们夫妻进的百族。”
太太听旁边丫鬟说了几句,然后点头道:“所以我必须对你们负责。”
无为气笑了,“所以木太太的负责是什么?多一个人就多份希望,这个道理难道木太太不明白?”
木太太明白,可也有她的理由,“大巫不可信!”
陈郄跟木行周跟她不同,他们是为钱能踩在刀尖上的人,知道做什么都有风险,也乐得冒这种风险,但她做事凭借的是直觉,直觉告诉她不行,那就是不行,这个自觉救过她太多回,让她不得不信。
无为不愿意相信这是一个意外,但说这些也是要证据,“太太说这话,可是要有凭证的。”
木太太见无为不再激动,就放了手,“直觉如此。”
无为听得心里都在冒火,正打算开口奚落对方,牵着傅家表妹的陈九姑就走了过来,脸色微寒,“生死有命,他们要运气好,我们也不差一个大巫。”
连陈九姑都这么说,无为皱眉,“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本陈郄一路都是骑马,也就这么一截路要牵着马行,又路面还算被打理得平整,才坐在马车里歇息一会儿。
因刘喜玉来了,傅家表妹就靠着山里面在走,陈九姑在前面牵着马,但要说看见什么,陈九姑脑袋后面也没长眼睛,无为都有些不信。
可在这个时候信不信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查出事情的真相。
陈九姑指着落马的地方道:“马车不是无缘无故出的事,是轮子下面的石头松了。”
无为跟素节跟在后面,马车怎么出的事自然看得清楚,并不知道石头松了的问题在哪。
陈九姑看着大巫离开的方向,道:“之前他们的马车走过都没出事儿,怎么我妹妹的马车就出了问题?”
大巫带了一辆马车,装的是他们一行的衣食住行所需之物,比陈郄的马车应该要重,然而重的走过去没事儿,轻的就出了事,这就不得不让陈九姑怀疑了。
要脑子简单一点的,如素节此时就差不多要信了,但无为却是想得多了一些,“也许是石头承压了前面一辆车太重,后面一辆就承受不住了。”
就这般再恨对方,无为也只能说一句运气。
陈九姑却是道:“要是这块石头有人为松动的痕迹,而大巫的马车往里靠了靠并没有从这里走过又算什么?”
从小在山间长大的人,对山间小路最为敏感,陈九姑这话一说,跟大巫谋害陈郄跟刘喜玉这个可能联系许是有勉强,但对所有人来说就好似能免去心中愧疚一般,少不得都开始相信这个说法。
无为也不想再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