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本殿还是忽略了某些东西么……”
眼见如此,大皇子不禁凝眸思忖,而平稳如他尚且有了一丝悸动,那个自我感觉颇为良好的女子自然更是反应激烈,在愣了两息之后,她突然站了起来,面色红了一大片,却不再是伪装的羞涩,而是气结!
“你……你……”泠裳儿指着楚天箫,话音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楚天箫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一耸肩,一副人畜无害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的神情,说道:“大皇子殿下,令妹真的是个好人,可是她不会败家啊,你就别再强人所难了……”
“放肆!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本郡主!不可饶恕!”
泠裳儿本就在气头上,心高气傲的她又连番被了从未想过的“好人卡”,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当下,泠裳儿顿时把原先半假半真的淑女形象抛到了一边,直接拔出腰间的软剑,直指楚天箫喝道,“我表哥想招揽于你,那是看得起你,整个大周能入他眼的可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呢,你再敢如此不识好歹,就休怪我……”
“你的底牌贬值了。”楚天箫闻言,毫不动容,伸手端起酒杯,做了个独酌的把式,却是打断道。
“你!”
“裳儿,退下。”大皇子话音淡然,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
“表哥!”
“退下!”
“哼……”泠裳儿咬咬牙,她知道大皇子虽然看上心胸宽广,实则是外宽内窄,一旦有人要他话说三遍,那么无论这人是谁,都必死无疑。
想当初他一个候选侍寝的妃子,姿色不比泠裳儿差,可是就因为她撒娇耍性,仗着大皇子宠爱让他说了三遍退下……
结果,当天夜里,这女子就被埋到乱葬岗去了,连尸都是不全的……
所以当下,即便泠裳儿再如何不甘也好,都只有退下,但在临退之前,却依旧狠狠一瞪楚天箫,似乎要在他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
“楚兄,我不明白。”大皇子摇摇头,一摆手让泠裳儿赶紧离开,而后才缓缓开口道,“你为何要拒绝?”
楚天箫深深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终于现,我们……不是一路人。”
大皇子闻言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他站起了身,却是说道:“希望楚兄早日改变主意才好。”
楚天箫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今日与楚兄一谈,颇有所得,楚兄既然认定与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那么……就请你让道吧。”
楚天箫扣着酒杯,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盯着大皇子说道:“为什么……不是你让道呢?”
大皇子淡淡说道:“顽石,又怎么可能阻止浩浩长河。”
楚天箫闻言眼眸微敛,淡笑道:“大殿下莫非是想杀了我?”
这句话没有带丝毫掩饰,说得毫不客气,匍一落下,场间的气氛便仿佛在无形中,凝重到了极点!
这番凝重的氛围不过持续了瞬息,一切便又恢复了原样,落花依旧,流水淙淙,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一般。
“……呵,楚兄说笑了,杀了你,等同与楚家死战,与储君无缘……本殿自不会行那等蠢事。”说到此处,大皇子已是嘴角露笑,手中酒杯捧起,一饮而尽,“不过楚兄既然不愿意站到我这边,那本殿自然不能帮楚兄成就今番功业……所以这一次楚天箫来蛮地,只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这番话音淡然得可怕,仿佛方才两人暗波汹涌的言辞交锋根本不存在一样……没等楚天箫回话,他便是指着一株桃树,缓缓说道。
“楚兄且看,桃若芳华,一朝败落,蛮地难得有此奇景,你便留在这里好好欣赏桃花如何?名花香剑气常在,一应饮食具备,若有款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话音落下,大皇子身子周遭便浮现出一道氤氲,紧接着整个亭榭就迅被一片迷雾包围,可见度陡然降低到了冰点!
楚天箫只听得耳边传来大皇子淡淡的话语:“楚兄尽管在此小憩,饮酒,赏花,至于外头……诸多烦恼,楚兄还是置身事外的好,省得心烦,省得烦人。”
顿了顿,大皇子有些戏谑,自嘲的声音再度传来……
“说出来不怕楚兄笑话……在这当口,放楚兄在外,到底是太冒险了些……本殿,是真的怕了楚兄你啊……”
“所以……就这样吧。”
大皇子说着,声音愈飘渺,场间的烟雾也愈浓了起来,四处迅换了场景,楚天箫知道这是陷入困阵的征兆,一时间只觉双目突然迷幻,看不清前行的道路,大皇子逐渐远去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终于消失……
……
……
大皇子刚一下山,立即一摆手。
顿时,便有一个面容白秀,髻端庄如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郎缓缓走上前来,对着大皇子抱拳一礼,说道:“殿下,那边……我们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计划随时可以开始。”
这少年名叫龚含,是大皇子麾下头号幕僚,也是四大“相国”世家中龚家的一代天骄,后起智囊之一!自小他便展现出极高的智道天赋,甚至伍相还曾赞过,等他不惑之年,必可成大周相国,可谓评价极高……
此人,也深得大皇子器重,说是他的左膀右臂也不过!
“龚含,你做得很好。”
大皇子看向龚含,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本殿对这个局,拭目以待。”
“呵,臣也拭目以待。”龚含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