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想冷笑,可是看他如此神情,实在不忍心,只是保持着平淡的语气,来揭开他一直不愿面对的:“这就是他的本性,以前,前任兵部尚书钟有道,兵部侍郎田镇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你以为,是你的手下,为了让你去西北,故意栽赃陷害?”
“不!”周文昱连忙否认。
当然不是!他怎么会收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手下?
云卿轻笑:“那就是在很早以前,他,就是这样的人了!”
只是你没发现!这句话,云卿没有说出口。
周文昱突然盯住云卿:“贪污赈灾粮款是怎么回事儿?”
呵!云卿哂笑:“原来,你的幕僚,并没有把他的恶性全都告诉你啊!”
周文昱冷冷地看了一眼云卿:“你这个样子,一点儿都不可爱!”
云卿盯着他,看了良久,才垂下眼眸:“这两年,北方旱灾,南方水涝,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朝廷赈灾粮饷一批批拨下去,依然是饿殍千里,怨声载道。即使这样,因为没有乱民的出现,我们的陛下对督办赈灾事宜的人还是很满意的,而这个人,就是太子周文昊!”
“他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银钱?他是储君,未来的皇帝,这天下万民都将是他的子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想过和他挣这个皇位!”周文昱有些不解的开口。
她没有再给她任何回答。
“我该回去了。”
云卿淡淡的开口。
他依然有些怔忪,甚至没有扭头看她一眼。
云卿很想走过去,抱着他,给他安慰,告诉他,她会一直陪着他。
可是最终,云卿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起身,离开。
当房门从她身后合上时,云卿闭上了眼睛,在门口站了片刻,直到,身体里的温度都快散尽,她才抬步离开。
一楼大厅,漆黑空旷的大厅,只有中间的方桌上放着一盏昏黄的烛灯,依兰抱着一碗冒烟的热茶坐在桌边,审石靠着柱子微低着头看着地板上精美的地毯。
听到楼梯的响声,审石立即直起身子,走到楼梯口,伸出胳膊,让云卿扶上,路黑,小心些才好,他轻声问:“姑娘,你没事儿吧?”
云卿冲他安抚的笑笑,轻声说道:“我没事儿,不要上去打扰他,他想呆多久就多久。”
审石点点头,应下。
这个男子,总是特殊的存在。
“汀悠呢?”大厅里并没有汀悠的身影。
依兰此时也来到了云卿的身边,她为云卿整理了斗篷,才道:“这么冷的天,姑娘回去肯定想泡个热水澡,汀悠先回去准备了,姑娘很快就能泡在洒满鲜花的热水里,喝着庄嬷嬷为您准备的凤梨百合粥,然后,睡个好觉。”
“有你们在我身边,真好。”
云卿懒懒的一笑,和依兰一起出了雅轩楼。
风停了,雪也小了,但是街道上已经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雪花,纯白的颜色,纯白的世界啊,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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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太阳就冲破了层层乌云,天色不再是黑压压的一片,青白交错的光影中,如同希望一般照亮了大地,洒射在冰冷的天地上。
躺着云帐中的云卿睁开眼,亮丽的日光透过窗子,透过净白的纱帐,照亮她的脸庞。
自然的光线,让云卿头脑都清晰了许多,只是,她还是没有动,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化。
“汀悠?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是依兰。
“没,没事儿。”汀悠的声音有些迟疑。
“姑娘醒了么?”依兰问。
汀悠深呼口气,语气轻快了很多:“我正要进去,我来吧,你去看看姑娘的早膳好了么?”
依兰“嗯”了声,然后屋外的谈话结束,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汀悠掀起帘子走进房间,将洗漱的用品放在架子上,然后绕过绣屏,走进内室。
汀悠看到躺着床上的云卿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盯着帐子出神,她的脚步顿了顿,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走到柜子旁,边从柜子里寻出云卿要穿的衣服,便说:“姑娘,又赖床了!”
云卿眨眨眼,没有开口。
“太阳出来了,不过今日比昨日要冷呢,院子里的那几株梅树开始开花了,明日应该就全开了。”
云卿支着身子起身,由着汀悠服侍穿衣,一番收拾后,云卿坐在一楼的餐厅,吃上了热乎乎的早点。
“姑娘,汀芷她们在院子里堆了个大雪人,活灵活现的,好看的很。”依兰端着甜点进来:“还有毛绒,今日在雪地里滚了两圈,又跑到小厨房,现在变成小黑猫了!
汀悠过去将依兰带进门的残雪扫出去。
天冷,若是雪水冻在地板上,最滑了,若是不小心摔倒,肯定要散了架。
万一摔着姑娘就不好了。
“姑娘,大公子来了!”汀凡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云卿慢悠悠的将剩下的一点儿稀粥喝完,接过汀悠递来的茶水,漱口,又用帕子擦擦嘴角,才起身,淡然的走到花厅,在花厅的圆桌旁坐下。
此时明媚起来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纸洒金室内,柔和的光线氲开,桌子上绣篮里的彩线也更加鲜艳美丽,还有倒扣在桌子上的书册,一切都安和美好。
谢瑞君正好大步走进花厅,他没有立即开口,看了一眼服侍在一边的汀悠和依兰。
汀悠看向云卿,云卿点点头,福了福,走出屋子。
而依兰只是低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