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晴空万里,两骑快马从王都而出一路向西北而行,扬起红尘万丈。
王都城外,迎客亭。
七皇子周文昱一身刺有云白色翔云图案的青色长袍,玉带高冠,眉目清朗。他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人,神色清冷,目光悠远。
罗明然遥遥地看到亭中之人,开怀大笑,策马过来,翻身下马来到亭中,笑容满面地看着周文昱冷冷的神情:“殿下,臣今日就先行一步了,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西北相聚。”
周文昱臭着脸,很不满罗明然这般春风得意的样子。
“呵呵,”明然笑笑,不是他存心气周文昱,实在是他太过高兴,不过他也担心:“殿下,您这边,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不会!”周文昱酷酷地说。
明然无语地斜眼看着他,点点头,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事情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也就不担心了。
“此路漫长,一路小心。”周文昱背对着他,遥望西北的方向,前方,荒凉的原野已经新长了一丛丛青草嫩芽,远山起伏,不见天际。
“殿下也要万事小心,臣,还盼着与您并肩作战。”明然也肃声说道。
周文昱点点头。
王都,太子府。
太子此时也有些焦躁,他强制自己在书案前一笔一划的抄着佛经,这是要给太后生辰的礼物。房间里,还跪着一个人,此人,竟是兵部尚书钟有道!
“报!”房外急报传来,一个侍卫匆匆进来,跪拜在地,口中念着最新的情报:“太子殿下,圣上大怒,已命人彻查了!”
“啊!”钟有道一声惊呼,软倒在地,而后扑伏在地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告:“太子殿下,您要救救微臣啊!”
“啪!”太子听了消息,手一抖,笔锋斜划出去,心中怒气难掩,将炒了一半的纸张揉做一团,丢了出去砸到钟有道头上,气急反笑:“救?哼,你让我怎么救?正值敏感时期,你竟然和丘狄有书信往来!丘狄是谁?西胡王的近臣!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殿下,那都是多年前的信件了,七年前,西胡使臣丘狄来朝,是圣上着微臣带领丘狄观看我军演练,一展我大夏国威的。”钟有道自是大呼冤枉。
“那怎么会有书信?”太子再难保持往日温润的风度,对有如此愚钝之人,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是......”钟有道抬头,欲言又止。
“你这个色胚,活该你死在女人手里。”太子看他这幅样子,怎么不明白原因,钟有道素来好色,后院至今还有一个西胡女人在。越想越气,左右看了,只见书桌上也只有砚台顺手,拾起砚台丢了过去。
钟有道不敢躲,只轻轻侧了点儿身子,砚台还是擦着他的额头飞了过去,额头留下一行血迹,他也一阵眼花,他捂着头,墨汁顺着脸,染脏了半边身子,可是此时太子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能不忍着疼痛,求救。
这边还未说话,院子里有传来消息,有一个侍卫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启禀殿下,骁骑将军贾将军,带了一队人来到太子府外求见,说要带走钟大人协助调查!”
“殿下!”钟有道一声惨呼,瑟瑟地趴在地上。
“去吧,我会尽力救你出来,多年前的事,想来疑点不少,你应该知道如何应对,去吧。”太子挥挥手,有些无力地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发泄过后,他倒是平静了下来。
门外,一个宫装女子看着被请出去的钟有道,漂亮的眉头轻轻皱起,回头,问着身边的丫头:“太子今日可用午膳了?”
声若流水叮咚,赏心悦目。
丫头摇摇头,回道:“回娘娘,没有。”
太子妃听了,心中更是无奈,开口正要说话,突然嗓子一阵难受,她赶紧捂着嘴巴,匆匆带人离开,走远了些,才压抑着咳嗽出来。
身边的丫头赶紧帮她顺着气:“娘娘,您身体不好,还是回去吧。”
太子妃摇摇头,回头看向书房的方向,柔和的目光中,满是心疼:“随我去给殿下煮点粥。”
“娘娘!”丫头想再劝。
太子妃只是摇摇头,不再说话,莲步轻移,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
“殿下!”太子妃轻声唤道。
“昀儿,”太子回神,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女子,心中的郁气平复了好多,待看到她手中端着的粥盅时,眉头一皱,嗔怪:“你身子不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老往厨房跑!”
太子妃莞尔一笑,将粥放在太子面前:“太子今日又没用午膳,臣妾以为,饭菜不合口味,太子想念臣妾的手艺了呢。”
“就你会说话!”太子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身材纤细,满身的书卷子气,面带病容,却影响不了她的美貌,更加惹人疼惜。
“殿下,臣妾想父亲了,明日,殿下陪臣妾回去一趟可好?”太子妃小心的询问。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沉声说:“昀儿,我不想你牵扯到朝堂之事,你身子不好,不要太过忧思,对身子不好,最近是有一些事情,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殿下,你我夫妻,我怎能不为自己的夫君考虑?”太子妃柔声说:“祖父虽然致仕多年,但是到底和父皇有师生情分,想来若是可以,祖父还是能帮上一些的。”
太子没有说话,只是拥着太子妃,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他有些疲惫,最近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推动着一些事情的发展,他有些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