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略略沉吟,狡黠的一笑,伸出一个手指在红裳眼前晃晃,神秘的说:“一个理由足矣!”
红裳娥眉轻蹙,凝视她好一会儿,才用冷冷的语调说道:“哼,说!”
云卿并不在意,唇畔微染起清浅笑意。
“我可以帮你报仇!”
她说的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轻飘的话语落在红裳的耳中,却如千金巨石猛的撞击在胸口,一股恶气郁结,她狠狠的看向云卿。
“她是被人害死的!”
不是问话。
瞬间红裳又冷静下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怎么相信你?”
“你既然对她的情况这么了解,那必然是认识我妹妹的,为什么等她死了,你才跑来告诉我,她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呵,也是了,她是谁?在你们这些贵人的眼里,算的了什么?”红裳讥笑道:“若不是今日需要用到我,估计你也不会大费周章的跑来告诉我这个。”
“你太过分了,我们姑娘好心帮你,你竟然这样怀疑,姑娘,我们该走了,都这么晚了。”依兰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她知道自己姑娘来这里是有正事儿的,所以她就把自己当小透明。
可是,没想到姑娘好声好气的和这个叫红裳的说话,她竟然如此怀疑,真真是好心做了驴肝肺,不知道姑娘还和她说什么。
其实,依兰也不明白姑娘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姑娘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信息,可是依兰天天伴在云卿身边,自然知道自己姑娘的为人,这么善良的姑娘被人坏心思的计较,依兰怎么忍得?
闻此言,云卿微微愣神,眉间春水不在,轻蹙柳眉,冲依兰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插话。
转而秀眉又舒展开来,不屑的道:“自然!”
红裳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云卿接着道:“若是你对我没一点儿用途,我自然不会为你花一点儿心思!不过......”
“不过你思虑的也不错。”云卿迈着细碎优雅的步子在窗前走了两圈,腰间流苏玉佩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
月光下,她神色从容,形容安详自信。
红裳没有开口,端起桌子上的水壶,为俩人添了茶水,静静的等云卿给她一个解释。
“在你被拐卖后没两日,你妹妹饿昏在巷尾的废物堆儿里,被路过的一个男子捡了去,此人本也是个街头流氓,看你妹妹梳洗之后,形容不错,便起了坏心,本想卖去青楼。”
说道这里,云卿的声音顿下,看了一眼突然有些紧张的红裳,眼底闪过迷茫,人都死了,过程如何,又何必太过在意?
“也是一念之仁,看到温阳王府贴了采买告示,便以同样不菲的价格将她卖去温阳王府。就这样,你妹妹改名玲珑,在温阳王府度过了平顺的五年。”
红裳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云卿冷笑一声:“若是你妹妹是个平凡之人倒也罢了,偏偏她姿色过人,人也乖巧,五年的时间,从一个黄毛丫头变成婷婷少女,自然,就入了温阳王爷的眼。”
“温阳王......”红裳眼神闪烁,心中思绪千转。
云卿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道:“若是温阳王将玲珑留在身边,倒也不至于她最后死的悲惨,温阳王妃是个真正吃斋念佛的女人,和温阳王奉旨成婚,一向也是相敬如宾。”
说着摇摇头,赞叹道:“只可惜了,温阳王将她送给了当朝太子周文昊!”
红裳心中一跳,此人竟然直呼太子名讳,然而,她的心思却立马又被这句话带走。
若真是和太子有关,那她该如何是好?
“你猜的不错,”云卿点头:“太子和太子妃卓氏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是好,而且,太子收下玲珑也不是为了留作己用。”
说着,云卿看了一眼沉思的红裳,略微失神的说道:“你还记得四年前七皇子在先皇忌辰时,**后宫的那场风波不?”
说完云卿就陷入了回忆,四年前,先皇忌辰,高宗皇帝携众皇子宗庙祭祀,然而,就在后殿休息的时候,一名宫女凄厉的哭喊声将众人惊醒,当皇帝赶到时,只见到七皇子衣衫不整的呆坐在软榻上,阴沉着脸沉默不语。
而在墙角......
云卿抬头,阴冷的目光看向红裳,墙角,玲珑瑟瑟发抖的蜷缩成一团,发髻歪斜,身子半裸。
这件事,在朝堂引起轩然大波。
皇帝大怒,玲珑当场杖毙,而七皇子,也被关了三个月禁闭。
“这件事当时满城风雨,我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可疑之处,事后也确实又有传言,七皇子其实是糟了暗害,不然,这个宫女不可能直到最后才大叫一声将人引来......”红裳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最后停下来,沉思片刻,用低沉的声音问:“但七皇子终究也是犯了忌讳!这个宫女死后许久,还被人定罪为陷害皇子,一切骂名蜂蛹而至。”
“不错。”云卿淡抿唇瓣,轻轻颔首。
靠墙的香案上,香炉里的花瓣化作缕缕幽香,白色的灰烬沉没在炉底,云卿拿起花篮的花瓣放进去几片,唇角笑意,似乎都掺和了氤氲。
“你的妹妹,是这王权的牺牲品!”
云卿的声音空灵中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啪!”红裳重重的拍了一下白玉桌面,玉瓷茶具哗啦啦的一阵碰撞声响。
她回头,冰冷的目光又锁在云卿脸上,疑惑的看向云卿:“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