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一场高级别的小型会议刚刚结束。和金英敏寒暄完之后,李秀满耷拉着双眉,揉着太阳穴,难掩疲色地从会议室走出,缓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休息。
针对近期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水面下已然暗潮涌动的严峻形势,今天的这场小型会议,也是为了商讨对策,如何稳定局面,保全公司利益。
然而,结果却让老谋深算的李秀满,多少有些不满意。
不说看上去听话臣服,背地里戒心难消的金英敏,隐隐在偷偷搞小动作,自己却抓不到他的把柄。单说其他的几位负责重点业务的理事场务,也个个闪烁其词,推诿塞责,轻易不肯漏底。
着实让他,好笑的同时,有些想要动真怒的yù_wàng。
年近六十,哪怕李秀满再不服老,体力腿脚也差劲了许多。他的办公室位于大楼的四层,宽敞程度数得上一间四星级的酒店套房。事实上,自从妻子一年前去世,两个孩子也都各自读书,李秀满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休息。
也借此保持着他对强大的掌控力,和对下属的威慑力。
此刻的办公室里,回忆结束后先期离开的那几位,站在李秀满阵营的理事场务,乃至部长室长,都聚集在了一起,倒是光明正大,也不怕被别人看到,有什么其他联想。
李秀满的秘书正在招待着大家,添茶倒水,谨言慎行,倒是很明白自己的身份。
此刻,席间的人正聊得兴起,众说纷纭之间,一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的部长笑着开口道:“要我说,老师就是顾忌太多了,还想给他金英敏留个脸。却不说这公司本就是老师创立的,哪怕真的将那家伙踢开,也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理所应当的事罢了。”
“倒是他金英敏,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也该有点自知之明,自己乖乖辞职,退位让贤,还能保存最后的一点颜面啊。”
“哈哈,你小子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另一位老资历的理事,大大咧咧地指着他,朗声笑道:“不过要是真像你说得那样去做,吃相太难看了!秀满哥想得东西更多,可是不知比你这猴小子高到哪里去了。”
“不过,”言辞顿了一下,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当年金英敏不过世个派驻海外分公司的负责人一级,论资历连进入董事会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有他那个废物哥哥背地里摇旗呐喊,就凭这么个东西也能窃据公司社长的位置这么多年——”
“英敏担任社长,是我和董事会同仁一致做出的决定,”双手背在身后,李秀满施施然走了进来,并不很锐利的目光只看了说话的那位理事一眼,就让他芒刺在背,淌着冷汗哑口无言。
“总监nim。”
“老师!”
“秀满哥。”
根据个人的身份,对李秀满的称谓也有所不同。大家齐刷刷站了起来,躬身问候着这位,公司里绝对的帝王!
“嗯。”随意地点了点头以作回应,李秀满径直走到了刚刚说话的理事面前,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他心虚哂笑的脸。
“我记得,当初作出决议的时候,你也是投了赞成票的。”声音徐徐,逼人的气魄却迎面而来,李秀满自有这般强大的气度:“怎么,现在倒是想起来质疑不满了?”
“不敢,秀满哥,我……”
结结巴巴地回复着,这理事方才的强势,就像是一只气球一般,一扎就破,缩着脖子不敢再叫嚣。
不再看他,李秀满环视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一眼。他的心里隐隐有些失望。
“外面的人不了解情况,有所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绕过办公桌,在座位上安然坐下来,李秀满这才打破一直僵硬着的气氛,沉声说道:“但是你们都是公司的老人,多少也该懂事才对!”
“是是是,总监您教训的是!”
“老师,是我们看不清形势,让您失望了。”
“秀满哥……”
你一言我一语的,轰轰然争着向李秀满解释着,又哪里像是一群窃据高位的高层了?
“一群酒囊饭袋!”狠狠骂着,李秀满拍着桌子道:“现在公司外有强敌环伺,内有人心浮动,值此内外交困之际,你们不说稳定局面,还一个个打着各自的小算盘,想着争权夺利,彼此倾轧!”
“你!”指着年轻部长,他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带着公司练习生出去陪酒,被金社长教训了一顿的事!告诉你,那就是我让他教训的!”
“还有你!”不看那小子满头大汗,讪讪退步不敢多说的丢人场面,李秀满又指着那位老资历的理事破口大骂:“别一口一个秀满哥叫我!怎么?以为你是当初和我一起打江山的老人,就有资格在公司拿大,排资论辈,横行无碍了?”
他是一点面子都没打算给这帮人留啊!多少年的老伙计了,这理事被他骂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哆嗦着嘴,嗫嚅着嘴唇,偏生就是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了!”指着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的众人,李秀满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高声骂道:“金英敏的社长位置,一定会坐得稳稳的!哪怕是我,也不会去动他!你们最好也都收起心思来!不把外面那些敢挑拨离间,耍弄手段的人打掉,最后难受的是你们自己!”
还要继续骂下去,办公室的门轻轻扣响,有人在外面想要进来。
“进来!”怒气稍减了些,李秀满招呼了一声,努努嘴示意秘书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