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时谦则是因为刚才得到了极其肯定的一句话,心里太过激动,根本不愿去想那些。
其实沈氏的所作所为,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明了。只不过眼睛有疾无法看到外面,就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去处理。只能暂且搁下不提。若有能够痊愈的一天……再另行安排。
蔺时谦知道徐太后肯主动承认那件事情,为的就是要帮蔺君澜一把。想要将女儿救出来。
蔺时谦一方面怪徐太后当年坐下那般龌龊的事情,对她十分恼火,连和她多说一句话都嫌烦。另一方面,如今和蔺君泓能够在一起好好说话,他又觉得心里着实开心得很。
思来想去,他终究还是决定开口提起蔺君澜之事。
至于成或不成,就不是他能该控制的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
刚刚说起蔺君澜,蔺君泓就彻底的沉默不语起来。
蔺时谦目不能视,只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他的态度和想法。如今蔺君泓不说话,他就有些焦急,忍不住唤了元槿一声。
元槿看着蔺时谦焦急的表情,也是无能为力。
她不是圣母。
蔺君澜怎么对她的,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蔺君泓生气蔺君澜的所作所为,难道她就能够谅解了吗?
自然是不成的。
可是瞧着蔺时谦那惶然无助的表情,她又十分同情。
所以,元槿扯了扯蔺君泓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
瞧见她这般的模样,蔺君泓忍不住笑了。
他含笑望着她,似是在对她说,更是在对蔺时谦说道:“我无法原谅她。此事再议。”
虽然蔺君泓的态度丝毫不曾改变。不过蔺时谦知晓蔺君泓现在不会因了这事儿而恼了他,这就暗松了口气,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徐太后不多时就听闻了这个结果。
她自然不会去怪蔺时谦。
对于蔺君泓,她想怪他,也怪不起来。毕竟她和蔺君澜两个人已经惹怒了他多次了,之前都没清算只算了这一回账,已经算难得。
想通归想通,徐太后还是担忧女儿的紧。
蔺君泓那里的路子行不通,她就来了元槿这里想办法。
时常过来探望,还时不时的送元槿一些个小东西来。
这可苦了元槿。
之前蔺君泓将永安宫和静明宫安排的那么远,就是为了婆媳两个人少接触,免得相看两相厌,对谁都没好处。
可如今这距离根本不成了问题。
徐太后每天里都会坐着车辇来永安宫一趟,都成了每日必备的内容了。
看着这样略带了点殷勤的徐太后,元槿扼腕叹息。
她开始十分怀念以前那个高冷的、不爱搭理她的徐太后。
可对着如今的徐太后,她也无法次次将人拒之门外。故而十次里总归是有三四次两人会一起喝杯茶,吃点点心的。
时日久了后,徐太后关心的事情开始慢慢出现偏移。
——瞧着小丫头吃得好睡得好的,怎么肚子里还没动静?
认真说来,成亲也有不少时候了。
而且,年龄也已经足够了。
故而徐太后在关心蔺君澜事情之余,最多忧心的,便是元槿这边。
谁不想儿孙满堂?
看看旁人家,像她这个年纪的,孙子都一打了。她这边还一个都无。
每每来了元槿这里,看着元槿的时候,徐太后的眼神太过期盼、太过殷切。因此虽然她次次过来都是在关心元槿的身体,不时的问她吃的怎么样、睡得怎么样,可元槿还是被她盯得毛骨悚然。
终于有一天,元槿绷不住了,直截了当的细问徐太后缘由。
徐太后当着她的面,浑不在意似的说道:“没什么。”
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如果太急了,少不得心里压力过大,反而不容易有孕。因此在元槿面前,徐太后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可是一转眼出了永安宫,对着单嬷嬷的时候,徐太后却是另外一番说辞。
“你说,她看着也没什么问题啊。”徐太后忍不住和单嬷嬷抱怨,“为什么这么久了,肚子都没什么动静呢。”
单嬷嬷悄声问道:“娘娘果真没什么问题?”
“那是自然。”徐太后道:“之前遣了几个太医过去,都说槿儿身子不错,虽然弱了点,但是有孕是不成问题的。”那些太医看诊的时候,自然是以给娘娘检查身体为由。并未提起徐太后的目的。这些话,都是徐太后私下里问的。
单嬷嬷欲言又止了半晌。
徐太后看不过去了,嗤道:“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吧。别这样一幅要说不说的样子,看的人闹心。”
单嬷嬷轻咳一声,低声道:“既然娘娘没问题,这事儿又是陛下和娘娘两个人的事情,太后您看……”
因着身份的关系,单嬷嬷自然不好将那话给说出口。
不过徐太后已经听明白了。
徐太后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只不过后来觉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所以没当回事。而且看着蔺君泓浑然无事的模样,自家儿子当真是从小到大都健健康康的,她就权当自己是多心了。
如今这般的境况下再提起来……
徐太后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
莫不是问题真的出在阿泓身上?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