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宝站在文德殿外,如今殿内只有徽宗、陈王赵元僖和王莲舫三人。他没来由想起前两曰与陈肖的对话。
陈肖:“林掌案有事不妨直说。”
林宝往前跨出一步,回头看着陈肖英俊的有些过分的脸庞,十分认真道:“韩王对侯爷的医术很有兴趣。”
如果只是对医术有兴趣,何必劳烦一殿掌案的林宝,陈肖大抵明白赵恒的意思,只是他不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哭昏了仍被硬拖上皇位的么,怎么此刻反倒打起皇位主意来了。
陈肖大概一想就明白了,历史上赵恒登基时,大宋早已千疮百孔,金兵兵临城下,他是被徽宗推出来顶锅的,当然一万个不愿意。但眼下的大宋已到了宣和九年,尽管宋军仍是孱弱,但五洲海晏河清,赵恒对皇位有兴趣一点不奇怪。
对于赵恒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帝王,陈肖谦逊道:“武大感谢韩王殿下厚爱。”
林宝大抵是没想过他会如此爽快,微怔之后与他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肖在离去之前,突然开口道:“林掌案,若有一天王太医向皇上进献药方,掌案记得离他们远一些。”
远一些?
林宝不懂远是何意又或者多远才是远,所以当陈王到来之后,他便避嫌的出了文德殿,对于殿内的情况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文德殿门突然被推开时,徽宗面沉如水,杀机重重。他偷偷朝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眼便让他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只见王莲舫跪地磕头如捣蒜,那嘭嘭的一下下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疼。而陈王脸色惨白,嘴角嗫嚅。
地上一个玉碗摔碎了。
当曰。
太医王莲舫在太医院上吊自缢。
陈王赵元僖病逝。
德妃经历桑子之痛疯了,被关入冷宫。
户部尚书于连海被查出巨额贪墨、草菅人命,灭九族。
一连串的变动,又让人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但已经到了朝廷正二品大员以及皇子、皇妃的高度,无人敢非议。
连太师蔡琼都好似噤若寒蝉,未敢替亦师亦友的于连海说一句好话。
大庆殿。
林宝看着低头躬身进来的陈肖神色复杂。
“微臣武大,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徽宗的声音疲惫不堪,半响才道:“洪福,朕找你来,是有事想问你。你先将方子拿过去看一看,是否可信。”
陈肖躬身上前接过药方,越看脸色越是沉重,他说道:“皇上,微臣才疏学浅,只是粗通医理,不知此方是否隐藏了什么微臣看不懂的高深医理。否则以微臣愚见,若以前此方中珍贵材料加在一起,其效果哪怕是一头牛,只怕也会被滋补的七孔流血而亡。”
闻言,徽宗呈现再也掩饰不住的意兴阑珊,淡淡道:“洪福,朕问你,是否有那种一吃就让人说实话的药。”
陈肖摇摇头:“回皇上,没有,起码微臣不知。”
徽宗听后点点头,吐了浊气道:“罢了。你替朕去一趟淸荫殿,给德妃一个痛快。”
“臣…领旨。”
淸荫殿。
德妃对陈肖怒目而视道:“你来做什么,本宫没病,无需医治!”
“臣奉命,来请娘娘去死。”陈肖神色淡然的道。
短暂失神之后,德妃向疯了一般冲向陈肖,“是你,一定是你,是你陷害本宫,本宫定要你不得好死!”
“等娘娘变成孤魂野鬼之后,再来向我索命好了。”陈肖语气诚挚,并未抵赖。
心知大势已去的德妃失魂落魄的朝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坐在地上,口中嗫嚅道:“为什么,为什么…”
“娘娘想要我的命,连无辜的徐才人都可以牺牲,武大不过以牙还牙而已。”
德妃凄楚一笑,“是了,你杀了李琛,就是在告诉本宫,你一定会报复我的。可是本宫不明白,你区区一个太医院少卿,是如何做到的!”
“因为娘娘作孽太多。”陈肖口气依旧是淡淡的。
“我杀李琛,是想告诉娘娘,娘娘的所作所为我已经知道了。我猜娘娘一定寝食难安,人一慌乱,就容易出昏招,所以我一直在一边看着娘娘,想看看娘娘接下来会如何做,却不曾想…娘娘会送我如此一份厚礼。”
他一说完,德妃顿时满脸煞白,眼中最后一丝光彩都散尽。
“娘娘报复我时,找了王太医帮忙,所以我理所应当找他,谁让他乐于助人呢。我无意间透露我有一张益寿延年的方子,接着王太医就不问自取从我这里拿走了药方。”
“药方当然是假的,但王太医被延寿的巨大诱惑冲昏了脑袋,他拿着药方就去献给皇上了。娘娘不如猜猜,药方中最重要的药引是什么?”
“是父子之血!”
“以王太医和娘娘的关系,如此功劳,他又怎么会便宜了卫王或者韩王,他找了陈王。”
德妃浑身一颤,指着陈肖颤颤巍巍道:“魔鬼,你一定是魔鬼!”
陈肖没有理会德妃的指责,轻声道:“皇上似乎有些事没弄明白,来之前还想找我要能让人说实话的丹药来着。”
“我这才明白,为何于家都被灭九族了,那人却可以安好。不如娘娘告诉我,我是等着他来报复我,还是我先下手为强?”
德妃死死咬住嘴唇,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陈肖一定死过无数遍了。
陈肖摇摇头,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掏出一颗药丸道:“臣替皇上,请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