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到洛阳已经有好几天了,他也不急着去见天子,只躲在府里和陈宫国渊一起分析洛阳的局势。
根据曹操所说的情况来看,这一年来天子的身体每况愈下,两位皇子又年岁尚幼,朝中不少人都是动了别样的心思。不过这次合肥侯府遇袭,这些人口中虽不说,心里却已认定是天子派人做的,于是又开始摇摆观望起来。
对于秋明提出的淘宝市场,天子是全权交给曹操负责的,在李严的协助下,倒也一直顺风顺水。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淘宝上暗流涌动,先是频频有人对鉴宝师的权威提出质疑,接着是一些买家被怂恿着要来退款,闹得不可开交。
曹操是什么人呢?怎么可能随便被人欺负?他找到洛阳令周异,把自己当年做洛阳北部尉时用的五色棍又提出来往市场里一摆,意思就是我连蹇硕的亲叔父都杖杀过了,你们还有哪个不服气的愿意再来以身试法,我是求之不得的。
棍子一摆出来,闹事的人立刻绝迹,不过朝野间骂声四起,你卖假货难道还不许人家退货了?要不是淘宝乃是皇家的产业,只怕早就有许多正义之士前去找曹操理论了。在有心人的撺掇下,还真有几个愣头青跑去天子面前告御状,很干脆地要天子治曹操跋扈之罪。天子也很干脆地回应了一声滚,就把他们全部赶出殿去。
秋明刚听到这个故事时也是乐得哈哈直笑,可是转念一想,这些出头鸟只不过是戏志才用来试探的棋子而已,真正的杀手锏还没使出来呢,看来有空需要去淘宝市场走走了,事先做好防范措施,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在这几天里,有关乌桓的军情如雪片般不停向洛阳方面送过来。原来乌桓骑兵素来敬畏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所以在起兵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公孙瓒拒于右北平之外,不得寸进。不料原中山太守张纯、泰山太守张举同时举兵响应蹋顿,公孙瓒腹背受敌,只好退回蓟县自保。蹋顿遂从渔阳突入冀州,一路烧杀抢掠,兵锋直指河间。
河间乃是当今天子潜邸,灵帝刘宏的整个童年生涯都是在河间度过的。他听说河间遇袭,立刻暴跳如雷,命令附近的官军全部过去救急。
张辽这次回来成亲,是请了很长的假的,没想到还没摆成喜宴就又被征召回并州。好在皇甫嵩也是行伍出身,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司空见惯,不但没有责怪,反而还宣布一切从简,只随便办了场家宴便让他们洞房花烛,并且让女儿随他同返并州了。
秋明自然是有资格参加皇甫家的家宴的,他和张辽也是许久不曾谋面了,不免多聊了几句。张辽对秋明这两年的成就颇为向往,对典韦如今的境遇似乎也颇为艳羡,典韦撇着嘴道:“不如你也退了那劳什子的军伍来邓州,秋明现在富得流油,我们一同来吃穷他。”
秋明立刻两眼发光,期待地望向张辽,张辽却摇头道:“我的家乡就在并州,怎么可以轻易离开?况且吕将军性子虽然急了些,却是待我不薄,我也不忍随便弃之而去。”
秋明暗中叹口气:“文远重情重义,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你今后若有难处,只管来找我,邓州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张辽也没太当回事,只是礼貌地表示谢意。
从皇甫嵩家里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节了。秋明酒足饭饱,指点着两旁的街景道:“洛阳到底是都城,气派底蕴都是邓州没法比的,你看这个时间点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在逛街,邓州就只能呵呵了。”
典韦还没说话,一直守护在旁边的颜良道:“时候不早了,街上又人多手杂,你们还是快些回府去吧,免得中了合肥侯的暗算。”
秋明点点头,正要策马前行,路旁忽有人高声叫道:“秋明,秋则诚”。颜良文丑都是神色一肃,很快从人堆里抓出个青袍儒生来。
秋明一见此人,也是感到惊奇不已:“李儒?你怎么跑到洛阳来了?”
李儒整了整被文丑弄皱的衣袍,左右观望了一阵道:“此地不是深谈之所,则诚可否借一步说话?”
秋明心说我和你能有什么好深谈的,不过想到过几年董卓权倾朝野,李儒也是一手遮天,怎么也不敢得罪了他,于是跟随李儒进了路旁的酒肆。
借着灯光,秋明看见李儒方巾下面现出几根白发,眼角也现出许多皱纹,竟比两年前苍老了许多,讶然道:“文优因何事挂心?竟至憔悴如此?”
李儒没有正面回答秋明的问题,却道:“则诚可知凉州之事?”
“凉州?最近只关注了乌桓那边的消息,凉州又有什么事呢?”
李儒叹了一声:“本来自边章病死,韩遂把李文侯和北宫伯玉尽皆火并掉以后,凉州叛军已经式微,旦夕可灭。可是自从新任刺史耿鄙上任,他贪鄙不文,欺压良善,无论羌民汉民都是深受其苦,如今隐约又是将乱之局了。”
秋明笑道:“令岳董破虏不是驻扎在凉州吗?他久与羌民打交道,就算真有什么乱局,想必他也能轻易平定吧。”
李儒又叹道:“你有所不知,家岳被孙坚中伤,已被撤了破虏将军之职,如今又与耿刺史交恶,只怕在凉州也待不下去了。唉,我此次来洛阳,就是要为他疏通朝中关系,只求能有个全身而退吧。”
秋明心中诧异,董卓有混得这么惨过吗?过两年他不是提西凉铁骑,打得十八路诸侯不敢西望吗?他正在狐疑,忽然看见李儒眼中现出一丝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