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三天已过。
午时刚过,双方人马再度汇聚那个曾被鲜血浸染的广场。
张掌门望着我的脸孔,现出一丝讶异:“三日不见,李先生好像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这三****忙着练功,一直深居简出,连吃饭都是小赵警官从斋堂打来带到房内的,所以还未同张掌门讲起那晚的奇遇,报以微微一笑。
龙格真人目中扩散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回首左右微笑道:“你们好好在一旁看着,为师去去便来。”笑敛处,双手各持一张杏黄色的符咒,随后默念法诀,分处身体两侧的双掌表面蓦地浮起火红之色,仔细瞧去,却是一层又一层的血红雾气。
血雾渐渐浓厚,随着龙格真人倏抬至顶的两臂而变成一个径逾丈许的血球,森森然地遥对顶空的红日。
“血煞符咒!”张掌门见状蓦地大喝:“这绝非道门正宗法术,龙格!你竟然使用邪术!”接着对我低声道:“你不要上前,这场决斗就此告吹,待会大不了一起拼个鱼死网破。”
我淡然一笑道:“掌门勿忧,这种歪门邪道怎能胜过道门正统法术。”话音未落,举步迎了上去。
龙格真人眼中露出一丝似是不屑,又似乎嘲弄的神色:“张默然,当日未对你施展血煞符咒,是因你道行不够,无需我浪费此等最上乘的法术。如今便让你大饱眼福,令你知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江西道门领袖!”
血煞符咒是百年前一代道门枭雄林零的拿手绝活。
林零在后人的印象中是位颇受争议的人物,除其本身修为极高外,性格亦在正邪之间。他行踪飘渺无定,行事只凭一己之好恶,折在他手上的正邪两道高手不计其数,最有名的当属当时的华东道盟总首领高登真人和日本神道教总头目井上三郎。
两者一正一邪,皆为正邪两道的顶级高手,终在两场公平决斗中先后败死于林零的异功之下,一世英名尽付流水。然而林零也在这两场生平最艰难的战斗中负了十分严重的内伤,隐居疗伤,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而后袅无音讯,想不到血煞符咒竟然在百年后的今天重现,登时激起了我的无限战意。
三日来清微雷法在我体内积蓄了太多天地间的雷电之炁,令我的生命能量大增,也令我胆气变豪。
天地苍茫,日新月异,眼前那强大无比的龙格真人似乎也变得渺小起来。
龙格真人目中闪过一丝惊诧,手中的血球却在继续庞大。
行气舒畅处,我蓦地轻身提纵,向前疾掠而出。
阴风阵阵,血腥扑鼻。
随着血球的不断膨胀,我直感到以血球为中心正产生出一个带着无穷吸力的可怖旋涡,周围的景物在这一股无形力量的抽吸下似变得逐渐扭曲起来,并向旋涡的中心源源汇拢过去。当然,我知道这不过是身处强压下所产生的幻觉,一切根源都在那团血球散射而出的炁场之上。
吸力越来越强,血球亦变得更加庞大,仿佛周遭的一切能量都被它吸得一干二净。
这正是血煞符咒的可怕之处。
亘古以来,天地间就不乏血腥暴力的杀戮争斗,万物有灵,血亦有其灵。被杀而不得安息者的血液会化作永不消散的血之怨灵飘荡在天地之间,而传说中血煞符咒正是以此为根基养分。
龙虎山虽是道家的洞天福地,但是几千年来也经历过不少战火的洗礼,在此间死去的怨灵不在少数。
二十米……
十五米……
五米……
当两人就快相交的刹那,我手中雷击木一抖,足见点地而起,借空中的筋斗翻旋之力当头一棍就朝依旧寸步未移的龙格真人劈落。
棍还未至,随势捣出的棍影霎暴起一张绵密交织的庞大劲网,铺天盖地的笼罩在血球的正上方,若在下潜三尺,只怕一直隐忍不发的龙格真人再也没有机会一展那血煞符咒的威力了。
天师府阵中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好声,他们虽有些惧于传闻中那可怕的血煞符咒,可由此对我更具信心。
的确,我这后发先至的一招不仅在视觉上制止了血球的不断膨胀,更以居高临下的有利位置换来了气势上的胜利,令旁观者油然生出我已大占上风的错觉。
说是迟,那时快,龙格真人目光一闪,血球蓦地如乾乾朗日一般地将广场照得比先前还要亮上十倍。
禁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的我下意识地闭住双目。
强光刹起倏敛,虽只短短一瞬,却也足令大局改变。
我正待睁目,却觉脑后劲风大作,心知不妙,不及回棍的当儿已给血球轰中背心,惨哼一声直向前方倾跌而出。
危急关头,摄魂铃上涌起一股能量回流到我体内。
龙格真人投来惊讶一瞥,旋即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强大炁场油然升起。
这炁场没有先前血煞符咒的无限恐惧,有的只是一种近乎圣洁的光明气息。
在这一刹,他清晰地感应到对方破入他的无形炁场,那是一股绝不亚于自己的气息。
龙格真人终于迎来了十年以来最为期待的时刻。
我油然生出一种莫名的舒坦,仿佛自己正置身于柔和日光的照拂下,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眼睛忽然明亮起来,一向喜爱的暖煦的我从未想到过万物残朽的冬季山景竟也可以这般引人入胜。
刹那间我进入了身心与天地完美融合的奇妙感悟。
日易月移,寒来暑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