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忙道:“干王且慢!我李四保虽然是个穷小子,却并非贪财之辈。听大哥说,如今太平军中军饷吃紧,我便是受他委托,献上水月洞中宝藏。”
干王一怔,却听门外响起一阵嗡嗡嗡的怪响,同时护卫们的惊叫声接踵而起。
我笑道:“干王请随我们出去看看,那宝藏到了。”
出门一瞧,只见雌蛇人召唤来那圆盘,停落在院子里,上面躺着四大麻袋,打开一瞧,均是手掌大的金饼。
干王向我们三人郑重行礼:“多谢三位义士!”
我连忙扶起他,真挚道:“干王切莫如此,我只是替红叶大哥做了他没能做完的事。”
干王道:“李兄弟,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正在犹豫,却见探子来报,这才知道就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一代名将左宗棠已率朝廷的军队杀至杭州城下。
我家本是朝廷抄没的,我对于清军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也不想投入太平军中,正要找个借口离开,却听干王说起清军中有女娲族人。
那雌蛇人一惊,忙问干王。
干王一一回答,那雌蛇人一听是另一支女娲族人的后裔,登时心中涌起希望,想去见见他们。
这丫头说话也不看看周围的环境,四周的太平军将士一听原本就有些不舒服,听完这话后登时纷纷拔刀相向,却被干王喝斥住,并说道:“三位雪中送炭,是我太平军的恩人。若要去清军营中,在下非但不会阻止,还将派人护送三位出城,以免他人误会。不过,那些自称女娲后人的异人并非如此简单,而且生性残暴,并不一定会念什么同族之情。”接着,女娲族人之事说上。
雌蛇人也有些犹豫了,毕竟两族在亿万年前就已分道扬镳,而且还有过节。
我提议她先别去,等看清楚了再说。
见一旁的干王沉吟不语,皱着眉头似乎在纠结刚才的战报,低头一瞧腰间那柄红叶大哥的佩剑,心生一计,上前一步,在忠王耳边小声附耳。
忠王听完后断然道:“不行,不能让你去冒险。”
我道:“这已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忠王道:“先不说对方是否真的会将天明推到城门前。即便如此,你如何在千军万马中救人?”
不知是否地底奇遇的影响,我此刻脑海灵台一阵清明,对许多从未接触过的军事阵战生起一种似曾相似之感,说道:“为了杀一儆百,敌人必定会在阵前将应王斩首,否则躲在军阵后头办事,谁能看得见?那就无法起到震骇杭州城军民的效果。我会提前隐藏在德胜门右边的密林中,那里距离敌人的军阵不超过一百丈。当他们将应王带至城门口时,我便趁机策马杀出将他救回。”
忠王望着地图,沉吟片刻后说道:“敌手必定派出高手压阵,你即便能接近天明,又如何脱身?”
我自信道:“我是去救人,并非厮杀。只要能接近应王,我便能策马迅速退回。”
忠王道:“我军中高手不少,你要带多少人去?”
我道:“敌阵中的压阵高手多半是女娲族人族人,他们能够在很长一段距离内感应到其他种族高手的气息,这样是无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救人的。不瞒大人,我在机缘巧合下练得一身奇能,不在红叶大哥之下,能够蒙混过关,城内的其他高手恐怕不行。不过保守起见,我需要一名武技高强的同伴,还有一队骑兵在城门口接应。”
忠王上下一打量我,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还在犹豫,我道:“大人,若不能救出应王,我当众在城下自刎谢罪。”
忠王见我态度如此坚决,而第二天中午便是敌人攻城之际,眼下自己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得朝我抱拳一鞠,叹息道:“应王的性命就全仰仗李兄弟了。”
翌日午时,清军果然准时达到北面的德胜门外。
与忠王预计的一样,清军主力仍旧在钱塘湾一带,来到城下的是敌人的一万先锋部队,领头的是一名身高逾丈的雄蛇人。
不用问也知道他就是女娲族人监军敖旷了,因为放眼城下上万敌军都是人类士兵,只有他一个女娲族人。
不过,奇怪的是,他上半身长得和人类一模一样,下半身却是一条水桶粗的蛇身。相比他的体型,更吸引众人目光的是他身上的那副铠甲。
这人的铠甲并非用金属材质制成,而是一种类似水晶的闪亮物体。这件铠甲通体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光线虽然不强,在月光的映衬下却给予人一种极其刺眼的感觉。
这是件有生命的铠甲!
他的头上顶着一个同样材质的头盔,头盔的样式却是一个张着大嘴的巨蟒脑袋。
身后那些清军士兵身上的铠甲看起来也不错,可与他身上的这套相比,简直是堆废铜烂铁。
一个硕大的蛇脑袋上顶着个巨蟒头盔,这原本看起来十分可笑。可城楼上的太平军士兵没有笑,非但笑不出来,反而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当一个人面临极度的恐惧时,他的胃就会收缩。
我与孟良隐身德胜门边的密林中,遥望敌阵,果然,当敖旷推着全身被绑了个结实的洪天明来到城门前时,目光似是有意朝我们的藏身之地投来凌厉一瞥,同时眼中泛起惊讶的表情。
我赶紧收敛气息,所幸敖旷的思感能力并非很强,微微觉得有些奇怪后便继续前行了。
离城门还有一箭之地的时候,敖旷停下了脚步,对着城头仰首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