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位阎君交头接耳,讨论了半天也没谈论出个子丑寅卯来。
其中头一个说话的阎君对身后的一名通判道:“你看此人该如何定罪?”
那名颌下三缕长须,皮肤白得仿佛几百年没有晒过太阳的通判恭敬答道:“依《地府律法》,此人哪一层地狱都去不得。”
十位阎君齐齐一愣,问道:“为何?”
通判侃侃道:“自盘古神君开天辟地以来,地狱便被设为一十八层。《地府律法》有云:凡生前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者该打入第一层拔舌地狱。众阎君认为该把我打入这一层地狱么?”
十位阎君同时摇头道:“轻了。”
通判又道:“凡生前挑唆守寡妇人再嫁他人,或是从中牵线搭桥者,死后当打入剪刀地狱。众阎君以为如何?”
“他生前并无这些恶迹,自然也是不行的。”
“凡生前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应当被打入铁树地狱。”
“不行,不行。”
通判将十八层地狱的十八种罪状一一道出,可十殿阎君不是觉得太轻了,就是认为我根本没犯这一罪状。
等说完之后,通判不禁苦笑道:“如此说来,下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头一个说话的阎君提议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判他在十八层地狱轮流受罪,永远不得超生,如何?”
其余九位阎君齐声喝彩道:“好主意!好!”
我本在长阶下听得云里雾里,可是一听这十殿阎君要判自己在十八层地狱里轮流受罪,还永世不得超生,连傻子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虽然我此刻心智迷失,记忆丧失,可潜藏在体内的生命潜能不由得迸发出来,脑海中顿时由一片混沌变得清明,长身而起,指着十殿阎君大骂道:“你们这几个老家伙凭什么将我随意发落?”
此话一出,场中一片哗然,一干无常鬼卒尽皆怒视我,只是未得阎君命令而不敢当场喧哗,否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给恶心死了。
头一位说话的阎君不怒反笑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我道:“鬼才知道。”
十位阎君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然后一一报上姓名。
我道:“你们一下子报了这么多名字,谁记得住?老子当年在饭馆点菜的时候,就算是十道菜都不一定记得下来。你们这鸟名字还他妈的不如菜名好记!”
十殿阎君面色变得更难看了。
不等十人发话,三十六名鬼卒一齐涌下长阶,攻向底下的我。
三十六名鬼卒,三十六件兵器。
或刀,或剑,或枪,或锤,或鞭……
三十六件兵器编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杀人罗网,朝我当头罩下。
当然,离我最近的黑白无常也不会闲着,他俩微一矮身,使出铁链卷向我的下盘。
上有杀人罗网,下有卷腿铁链。
若换做寻常的孤魂野鬼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
可我岂能乖乖就范?
一轮鏖斗下来,场中鬼卒只剩下了十二名。
剩下的鬼卒纷纷散去,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黑白无常再度出手。
这哥俩的功力远非那三十六名鬼卒多能相提并论,两条铁链裹挟起无坚不摧的鬼气分别狂卷向我的上身和小腿。
又费了好一番手脚,总算打发了这俩厮。
终于,阎君出手了。
回复记忆的我终于亮出了荧惑宝轮!
我原地猛的一转,以自身为中心带起了了一道旋风。
黑白无常也许还未遇到过如此修为的高手,当下被自我身上传来的一股旋转巨力扯得抛离地面。
铁链脱手,他俩也如脱手的人型铅球般飞得不知所踪。
但是,正当黑白无常飞出去的时候,楚江王的冰如意、卞城王的凤嘴刀、平等王的长剑、转轮王的轮之盘已经脱手,并同时飞临我的头顶上方。
兵器中的鬼气启动时发出了尖利的呼啸,而从兵器上透露出来的狂猛劲力交汇成一堵坚持的气墙,压迫着底下的我。
阎君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我将宝轮平平上升,堪堪抵挡住四件兵器的攻击,而从头顶上方传来的巨大压力已将我脚下的地面压出了数条裂缝。
十殿阎君见我竟能同时承受住四件兵器,也不禁为之色变。
宋帝王和泰山王忽视一瞥,前者手里飞出一道粗长黑绳卷住了我的腰,令我动弹不得,后者则合身飞扑向我。
泰山王双掌处的幽绿火焰倏地扩大了三倍体积,随即趁我无法分身之际印在了我的胸口处。
幽绿色的火光顿时燃烧了我的整个身体。
我第一次遭遇鬼火焚身,全身灼疼得几乎快要喊了出来。我能以一人之力抵挡住气墙已是极限,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抵挡泰山王的幽冥鬼火。
其他四位阎君见我似乎已被制住,便微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后来我才得知,自打有结界以来,能闯到他们面前的人类武者屈指可数,修为高过我的自然有不少人,可是能令六名阎君同时出手的,目前为止除了我还没有第二个人。
秦广王望着场中好整以暇道:“你若屈服,我们便可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以泰山王的幽冥鬼火足以将你打到形神俱灭。到时候就算你想去十八层地狱都没那资格了。”
十殿阎君中看似较为慈眉善目的都市王叹道:“你以一人之力能迫六位阎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