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楼道拐角处的时候,不知是否因为这一层的窗户洞开的特别多的关系,我的身体竟莫名其妙地打起了冷颤。
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可还是觉得冷。
吴风眼尖心细,连这么点细微的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奇怪问道:“你很冷么?”
我道:“山上风大,难道你不冷么?”
吴风被我这么一说,也突然觉得冷了起来,比先前在屋外感觉还要冷。
他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只得答道:“我也冷。算了,没什么,咱们继续走吧。”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冷得让人心寒。
不知从何时起,两个人贴身的衣裤已经被汗浸湿了。
吴风忽然扯了扯我的衣服,说道:“我……我想上茅房。”
我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至少大上三、五岁的汉子,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我说吴哥啊,这里就咱俩,你……就随地解决一下吧。”
吴风道:“可能晚上吃坏了肚子,我想解大的。”
我道:“管你大解小解的,我又不看你。你随地拉吧,快点就成。”
吴风苦着脸道:“不行,你在边上我拉不出来。”
我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吴风道:“我想去茅房……”
我道:“这里到处都是空屋子,你随便找个地方拉一下不就完了么!”
吴风哀求道:“我拉不出来啊。”
我道:“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吴风憋着满肚子的屎意,欣喜若狂地夹着俩大腿朝前快步行去。
可刚走出没几步,他忽然又掉转回来,问道:“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我登时扭头不去理他。
过了许久,他都没有回来,于是我只好去找他。
走到底右转,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没有灯,黑暗。
这条过道仿佛没有尽头。
静,死一般的寂静。
说来也奇怪,当我拐入这条长廊后,原本呼啸的山风已听不见了。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踢嗒……踢嗒……”只有鞋子着地的声音回响耳边,充斥着这死寂的空间。
“该死的!”我忍不住暗骂道,“这条走廊里至少有二十个房间,为什么偏偏把茅房造在倒数第二间?”
突然!就在那一瞬!我听到了走廊里有那么一种声音,凄惨委婉,慢慢靠近。
有邪气!
手镯在颤动,荧惑宝轮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跃跃欲出。
脑海中浮现起三楼看到的那个飘荡的,红色的身影。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
仿佛已经来到了身后。
我猛的一转身。
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幻觉。
就在此时,从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我听到这声惨叫后,面色大变,闪身掠向了茅房。
月光下,吴风的身体被一只惨白的手掐住喉咙提至半空。他挥舞着手里的牛尾刀,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伤不到那女鬼分毫。
那只手的主人穿着一件宛如在血里浸泡过的衣服,头发又黑又长,长到遮住了整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相貌。
我乍一见到这红衣女子,登时想起了三楼处飘过的那红色魅影,不禁面色发白。
自打下山以来碰到的怪人怪事已算不少了,可遇到鬼还是头一次!
这女鬼身上的邪气十分特别,若有若无,时而强烈异常,时而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以至于自己根本无法对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气进行准确的定位。
吴风听到了我的声音,拼命想要喊些什么,可他气管被掐,还没喊出一个清晰的字就化作了剧烈的咳嗽。
我暂时不想暴露身份,而且这女鬼的邪气也不算厉害,于是拔出随身佩戴的牛尾刀,正要上前攻去,可毕竟吴风在她手中,自己投鼠忌器下不好施展。
正在想办法的时候,忽然那女鬼将吴风的身体慢慢移至脸孔前,一张血红色的小嘴拨开披散脸前的长发,咬向了吴风的脖子。
吴风的瞳孔剧烈地收缩起来。
我再也不敢耽搁,果断执刀掠前,真气透刀而出,隔空直取女鬼。
刀气扑面,女鬼只得暂时停下嘴巴,提着吴风闪过了那几下。
我一击未中,却也试出那女鬼身手平平,当下趁机重组二道攻势,边攻边喊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放下他,饶你不死!”
女鬼发出一阵“桀桀桀”的阴笑,道:“我已死过一次,你还能让我再死第二次么?”
我冷笑道:“你信不信我可以打得你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轮回!”话音未落,女鬼右肩处已着了一刀。
女鬼受创部位登时燃起一股白色轻烟,疼得她禁不住呻吟。
我厉喝一声,施展步法绕至女鬼身侧,刀锋疾穿过女鬼的身体。
只见女鬼一声惨呼,一把将手里的吴风扔在地上,随即消失在黑暗的空间内。
邪气消失。
我想要趁势追击也难以办到。
他来到吴风面前,只见他双目紧闭,是被那女鬼给摔晕了过去。
“吴哥,醒醒……”我拍着吴风的脸庞,可他依旧沉睡着。
无奈下,我只好抱起吴风出去,冷不防那张原本昏迷沉睡的脸忽然间向我笑了笑。
笑容阴森而又诡异。
我只觉得胸口一痛,低头俯视自己的身体时,只见肚子上赫然插上了一柄尖利的匕首,而握着匕首的正是怀中的吴风。
我没有怪他,因为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