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离情正苦,空阶滴到明
看着眼前这座雄伟的宫殿,金色的琉璃瓦嵌在红墙之上,威严端庄。一层一层,将那个宝座紧紧地包围,难怪千古年来那么多人为之痴狂。这是最简单的一座城,简单得只信奉权势;也是最复杂的城,复杂得看不透人心。
“卿暖!”张未陌一下马车,就看见卿暖盯着宫墙发呆。
“未陌,张夫人”,回过神来笑嘻嘻地看着未陌和张夫人。
“你又在发什么呆呀?走吧。”
这样的社交场合,也是各家利益、消息博弈的场合。后宅的斗争不比前朝更激励,夫人、太太、小姐,甚至丫鬟,无一不暗自较劲。
“天心姐姐!”未陌看着林天心在与平安郡主一行人攀谈,便拉着卿暖跟上去。
“天心姐姐,平安郡主。”卿暖得体地打招呼。
“暖妹妹、陌妹妹。”天心和平安一起答道。
“今儿的天气倒是好,这些花儿呀、草呀也有精神。”林天心是文定侯府的嫡长女,生得极。不似卿暖有些瘦弱,林天心身材匀称,凤目柳眉,唇若含丹,脸蛋圆润,很有贵女之气。
这样的人,必定是会为家族谋一分利的。
“瞧你说的,花儿草儿都有灵性了呀?”平安郡主和林天心一般大,两人交情也是极好。
“是呀,我觉得是这样。”
“佛书上说,万物皆是有灵性的,天心姐姐倒也没悟错。”卿暖把玩着君子兰,淡淡地回道。
“暖妹妹看佛经?”平安有些吃惊,她生长在宫墙之内,印象中只有那些不受宠的妃子才会读佛经打发时间。而卿暖只是小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多看破红尘啊?
“略略看过一点。”
“哼,就你会显摆!”华安和海御史家的小女儿等几个人走了过来。
“是呀,总比什么都显摆不出来强吧!”未陌呛声道。未陌的母亲张夫人是当今皇上的亲表妹,又因为从小养在先太后宫中,和皇上十分要好;而父亲又是世袭的贤重王,是北汉朝唯一一个外姓王,未陌的身份自然敢和华安呛声。
“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和华安郡主唱反调!”海小姐不过借着华安的身份狐假虎威。
“这也是你随便插嘴的吗?海小姐没看见本郡主还站在这儿吗?”平安虽然小事上会冲动犯错,但皇家尊严是不可冒犯的。
“我我”海兰儿已经十四岁,却一下就被十二岁的平安震住了。
“我看是要好好跟海夫人说一说了,海小姐怕是要再学两年礼仪吧。”平安直直地盯着她。
“郡郡主赎罪”海兰儿也是个光有面子,没有里子的人。
“平安妹妹何必发这么大的火,一句话而已。”华安比平安大三岁,想替海兰儿解围。
“郡主此言差矣,皇家威严是不可冒犯的。难道华安郡主觉得,我看见您也可以不行礼、不问安?”
“好一张利嘴呀!”后面传来洪厚的男子的声音。
“参见三皇子。”众人齐口说道。
“起吧!你是哪家的?”三皇子崇席带着慵懒的声音问道。
“回三爷,臣女威远侯府官卿暖。”卿暖直视他,没有一点避闪。
“威远侯府?官大人家的?”
“是。”
“三哥,你可要替华安做主呀!”
“那是自然,放心!”
三皇子是要为华安出气了吗?可自己并没有做错呀!卿暖有些委屈,那是这两世都从未有过的感觉。以前自己不会让人如此欺负,但现在
“三哥还不过去?”七爷来了。
“参见七皇子。”
“嗯,马上过去。”
“一起吧,别让兄弟几个等急了”,转而看了看华安和跪在地上的卿暖,继续说:“官小姐起来吧。她们女儿家的事就让她们女儿家自己解决,三哥你就别掺和了。走,喝酒去。”最后两句明显是对三皇子说的。
“七弟说的是,走吧。”
看见他们走远,华安低低地“哼”了一声,满眼不满的看着卿暖。
“你没吓着吧?”未陌拉着卿暖走在后面。
“没有,还要多谢你为我解围。”
“我俩的交情说这些”,顺手摘了一小朵迎春花,“以前你胆子可小了,不过跟我和十一爷在一起的时候,你的胆子确实最大的,什么都敢做。”
“但你的胆子呢,是遇见谁都大,嘻嘻。”
好像总是在自己很需要的时候出现,心里,感觉暖暖的。卿暖低着头,勾起嘴角。
“拜见皇后娘娘!”一众命妇和各家小姐向皇后娘娘请安。这位北汉朝最尊贵的女人,仿佛像控制命运的神,掌控着卿暖她们这些人的人生。
“都起来吧,不必拘礼。”
这位北汉皇后虽已年过四十,但仍就风韵犹存。身着只有帝后二人可以用的金黄色凤袍,密密的金线绣着皇家图腾和吉祥图案,头配凤冠牡丹,手里拿着一串红玛瑙做成的佛珠,和她平和的语气倒是十分相符。
御花园里早已设好歌舞戏台,各家就坐,不管是否有心,都在认真地看着戏。
御史台安国平家的主母安夫人是官母的手帕交,交情自然是好得没话说。安夫人是卿暖还在娘胎里便已认了的干娘,极是喜欢女娃的,奈何连生四胎,都是四个哥儿,便认了卿暖做干女儿,平时得了什么精巧的玩意儿,都想着这个干女儿。也是一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坐不住与官母攀谈起来。
“正哥儿的婚事就这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