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夫是好心,见程木秀独自一人,是个姑娘,显而易见又没有别的帮手,遇到这种地痞流氓,也只有吃亏的份。
他们在码头上找活干,见多了这种事,想帮也帮不来,毕竟这些地痞成天在这个地方厮混,要是得罪了他们,三天两头的找麻烦,他们也不好找活干了。
所以帮程木秀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劝程木秀忍一时之气。
程木秀当然明白,自己处于弱势,只是心里憋气。自己的钱被人强取豪夺。
尖脸显见程木秀不乐意,又见人长得清秀,就动了调戏之心,越来越靠近,露出垂涎之色。
他的同伙在边上起哄。
程木秀本来已经打算听挑夫的劝告,决定用钱打发,结果这时眼见到这人露出来的不怀好意的神情,顿时就警觉起来。
人要是被逼急了,即使本来想退,这时也不能退了。
挑夫为了省力气,已经放下了担子。
程木秀二话不说,上前从挑夫的手里抓过来扁担,一副凛然模样。她可不是体弱无力的小姑娘,真的敢动手。
事情真闹大了,她不信真的没人管。
程木秀摆出一副拼命的样子,那动作叫尖脸等人吃了一惊,没想到她居然一点不害怕。果然是乡下的丫头,粗野胆大。
挑夫看不过去,赶紧出来说好话。“她一个小姑娘,有些事情不大懂,各位大爷不要伤了和气。”一边说,又一边冲着程木秀挤眼睛示意,故意说,“姑娘,他就是跟你开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尖脸恶声恶气的一把推开挑夫。
挑夫不防,踉跄了一下,但还是陪着笑脸说。“不是,不是,我就是说,想劝姑娘奉上点敬意,当请大爷们喝点茶。”
“算你小子识相。”尖脸哼哼说。
有挑夫在中间说好话,又见程木秀充满警惕的眼神,尖脸这时打消了调戏的念头。还是没有什么比钱更实在的了,这时,尖脸就睨眼看程木秀是不是识相。
虽然看到尖脸举止收敛了一点,但程木秀还是紧紧握着扁担。
就这样对峙了一会,挑夫使劲给程木秀打颜色,意思交点钱好脱身。
明白挑夫的意思,程木秀犹豫了一下。
这时,尖脸就干脆挑衅的把手伸到了程木秀的眼前,还抖了抖手掌。
突然,旁边闪出个人来,大家都一愣神,还没看清楚,就见来人二话不说,抬脚就猛然一蹬,紧跟着就是尖脸“啊呀”惊叫一声,踉跄几步,扑通的一声跌倒在地。
尖脸差点就脸着地,张嘴就破口大骂,叫同伙揍人。
尖脸的同伙挽起袖子想动手,可一看见来人,顿时都缩回了脑袋,转身去扶起尖脸,拖着人就赶紧跑路。
突来的变故让大家都有些发愣,程木秀一转头,就看见一个跟夏紫苏相似的、熟悉的面容。
夏冬青以前跟船跑过好些年,性子也是野的,后来受了些夏紫苏的熏陶和训诫,才安定下来,干脆在颍州城弄了个药仓,贩卖南来北往的药材。
夏紫苏的名声传开后,沾了名气的光,夏冬青在颍州城结下了不少人缘。
他的货物也有经水路运输的,因此,跟码头上的官差也有交情。他刚才到了码头时,看见程木秀正被几个地痞纠缠。
夏冬青也认得这几个混混,但平常也没被招惹过,所以不甚在意,但今天看到程木秀有了麻烦,自然就马上上前解围。再说,也早看不顺眼了,上去直接就动手。
这几个地痞常在这地方混,也是有眼神的,知道夏冬青有点身份,而且官差跟他的关系还特别好。
但他们没想到,夏冬青会为程木秀出头。
他们知道夏冬青这个人不简单,而且,后面官差又正好过来了,当下没胆子闹下去,还是赶紧偷溜的好,要不到了官差面前,也没好果子吃。
今天只有认栽。
这些混混也就只敢欺软怕硬而已。
那边几个地痞刚刚溜走,两个官差模样的正好也巡视到这边,看到了夏冬青,过来客气的打招呼。
“那几个不长眼的,敢招惹夏老板,下次替您教训一顿。”两个官差都是人精,平常也得过夏冬青的好处,看到夏冬青动怒,自然就说些好话。
“这几个家伙平常也没少让给你们添麻烦,”夏冬青打哈哈说,“不嫌我多事就行。”
“夏老板说哪儿的话,我们头儿昨天还说,那天请您喝酒呢。”
夏冬青哈哈一笑。“好,好,改天我请客。”
“我们还得去巡别的地方,夏老板您先请了。”
夏冬青挥挥手,送走两个官差。
程木秀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遇到夏冬青,还及时得到帮助,当即松了口气。
虽然夏紫苏和她已经是常来常往,但是夏冬青与她还不算有多相熟,夏冬青常在颍州城,所以程木秀去回春堂时只是偶然会遇到他,交谈更谈不上。
这时,夏冬青主动出面帮助,惩戒混混,程木秀非常感激。
“谢谢您,夏二公子。”程木秀抱着扁担说。
“还好我到得及时,早该教训他们了。”夏冬青瞅了眼那几人跑掉的方向,踢了踢脚,然后又转过来问程木秀,下巴一扬,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
“那就好,要不然我哥又得怪我了。”夏冬青嘀嘀咕咕的说。
“什么?”程木秀没听真确,忍不住问道。
她好象听到夏冬青提到了夏紫苏,莫名其妙的怎么扯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