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木秀看来,花彩云这是自作孽。以她那样口无遮拦,得罪人都不知道,能活到现在也算是运气了。
她也不怕花彩云怀疑什么,反正下手的本来就不是她,某种程度上来说,顶多只是知情。但这也没必要跟花彩云这种不可理喻之人解释。
程木秀就冷淡的看她。
“你敢说那天在集市上你没做什么?”花彩云还在咄咄逼人。
花彩云那张脸布满了斑块的脸太难看了,程木秀简直不忍直视,就别过脸去,说:“我跟谁说话难道也招惹你了?”
刘宝琴知道她娘跟程木秀之间的一些恩怨,听到花彩云说得这么确定,又看程木秀躲着花彩云的眼睛,也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也就是最近我娘说了点你的闲话,可是,说闲话的又不只我娘她一个人,你这么做可就不对了。”刘宝琴的口气不象花彩云那么呛,但也有责备的意思。
“你也知道她说闲话呀。”程木秀还是忍住脾气说,“可我也没招惹你们什么呀,我找她麻烦了吗,连村子里我去得都少。”
这一说,刘宝琴就联想起来。“大夫说这种药粉特制的,你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又是在山边,那里有什么你最清楚了。而且,你到底做了点什么谁知道。做人可不能有坏心肠”
程木秀顿时脸一沉。
“我为什么会住那么偏僻的地方,为什么会住在山边,和弟弟妹妹仅有几片破砖烂瓦遮身。不说你也知道吧。可不也拜你们所赐,欺我们家无长辈,无人依靠,村长可真是秉公办事啊。”
“这关我什么事。”刘宝琴嘟嘟囔囔说。“你们家的事,别什么都赖到我爹头上来,吴奶奶不想替你爹娘背债,你找她说去。”
程木秀差点想问替他们背了什么债,但转而一想,在人家这医馆里跟她理论这些没什么意思。刘宝琴一个丫头,的确不关她什么事,就别过脸去懒得再理她。
刘宝琴消了声,花彩云可更起劲了。
“我就知道你心里记我的仇,我不就是替替吴氏讲了几句公道话,想不到你一个小小年纪的丫头,怀恨在心,心肠竟然有这么歹毒。”花彩云说。
程木秀顿时怒火爆发。
“论心肠歹毒,你才是吧。明知道吴氏想卖掉我的弟弟妹妹,你却还假惺惺的劝我要听她的话。最后还任由她把我们撵到山边的破屋去住。”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也不过是替他们想想出路,你不愿意就算了,难道你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你看,你弟弟那腿不就……”
“住口,”听到花彩云提起程木峰的腿,程木秀一阵胸闷,一字一顿的说,“我弟弟妹妹的事不劳你管,你也没权利管。”
程木秀本不欲在医馆里跟她争吵,但被花彩云逼得不得不这样。
旁人听了这话,也觉得不痛快起来,卖人孩子的事是人做的吗?大家看向花彩云的神情都不好起来。
有几个人就悄悄的指点说:“原来是这种人品的人,怪不得这人脸会变成这样,真是报应。”
花彩云声音也高了起来,说:“你能养得了他们你自己跟吴氏说去啊,又不是我让你们住到山边去的。我看啊就错不了,原来就是你记恨在心,给我下的毒。”
她一转眼瞧见放在地上的竹篓,愤恨不过,就抬脚踢过去。“我看你还想弄点什么鬼怪出来。”
“你干什么?”程木秀又惊又怒。伸手就推开花彩云。
刘宝琴下意思上前一步,拦在前面。“你别动手……啊!”
刘宝琴突然尖叫一声,跺了下脚,身体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突发的状况把众人都吓坏了,就看见翻倒在地的竹篓里有长长的、黑乎乎的东西游离出来,都纷纷躲开,咋看都以为是蛇跑出来了。
黄鳝的身体又滑又长,从被花彩云踢翻的竹篓里顶开了盖子爬到地面上,有一条正好从刘宝琴的脚面上爬过,直接把人给吓晕了。
也有人认出来是黄鳝,但大多数人不大了解,所以情形一片混乱。
这时,又响起了“咚”的一声巨响,大家一看,原来是夏大夫手脚并用的爬到桌子上蹲着,脚下不小心蹬翻了凳子。
大家哭笑不得。
花彩云抱着刘宝琴,想跑又不敢跑,其实也是吓得脚都不会动了,脸色苍白,一个劲的惊呼。“蛇,蛇,救命……”
她也是不敢低头去看,就没认出来。
程木秀赶紧大声向大家澄清说:“别慌,别慌,这不是蛇,是黄鳝,不咬人的。”
听到她的声音说不是蛇,花彩云才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来,总算认了出来,但还是紧张,一个劲的催促。“快,快,快拿开。”
黄鳝的样子跟蛇太象了,免不了还是有点令人生畏。
有两条已经从竹篓里游了出来,还有其他的也在出口处探头探脑的。
程木秀赶紧把竹篓扶正,使没爬出来的黄鳝掉到了篓底,引起啪塔啪塔的一阵响动。程木秀合上盖子,就转身去抓跑出来的黄鳝。
在她抓黄鳝时,有人清醒过来了,过来帮忙打开竹篓的盖子让她把抓到的黄鳝塞进去。
程木秀正准备去抓第二条黄鳝时,又有人已经抓住了它,并送到竹篓前。
程木秀赶紧把黄鳝塞进去,这时,就听到旁边的人说:“你还好吧?”
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程木秀抬头一看,才发现刚才帮抓到第二条黄鳝的人原来是回春堂的陈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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