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黑甲的人马形成一列列的黑线,黑压压的一片。
项一鸣横刀立马于万军之前,在他的身侧是彭楚,这次将随他一同前往鲁国的人。
长坡之外有着几道人影,皆是披着厚重铠甲,默然的看着他们,为他们送别。
项一鸣的目光从拓跋倩的身上移开,二人没有多说几句话,只是各自的点了点头,混在人群中挥了挥手。
马鞭抬起,过膝的灰尘漫了起来。项一鸣最后在拓跋倩身上望了一眼,他就是扬鞭带着众人而去。
“古道漫漫云飞扬,
旌旗猎猎风卷烟。
男儿本自重横行,
角声连绵下曲阜。”
烟尘起,铁蹄晃动大地。铁甲的士兵一脸的肃穆朝着鲁国而去。一向少言多行的项一鸣在马背之上放歌长啸,金甲长刀,战袍飘飘。
站在长坡外的几人听后,他们神色微转。拓跋倩望着项一鸣的背影,她低低的笑了声,扭头朝着军营内而去。
“五妹,她很失望。”虞泽注意到拓跋倩凄婉的笑,他轻轻的对着李子骞说起。
“嗯。”李子骞点了点头,目光放在越行越远的大军之上,他手微不察觉的抖了抖,“那虞泽大哥呢?”
“我?”虞泽听到李子骞的话,他一时没有听出来李子骞的意思,扭头看着对方。
“没什么。”李子骞摇了摇头,沉默了半晌,他又是迟疑的开口,“你信星宿师的预言吗?”
“预言?”虞泽嘴角拉开一抹不屑的弧度,他在马背之上,遥遥望着地平线的另外一处,“我不信那些,天意不过人意罢了。”
“嗯,那个人的预言中也有这句话。”李子骞语气听起来有些惆怅,他看着骏马油的发亮的鬃毛,没有再说话。
“什么人?”
“一个女人.”
“星宿师吗?”
“算是吧。”
“她说了什么?”
“她说有个男人有一天会对我说出你刚才说出的那句话:天意不过人意罢了。”
“还有呢?”
“不想记,忘了。”
“哦。”虞泽点了点头,看着远方,忽地拨转马头,朝着拓跋倩追去。
马蹄声响起,在虞泽从李子骞身边擦过之时,他看见了虞泽淡静的侧脸,平静的让人觉得深沉。
“拗不过人意就成天意了,我想试试啊!”虞泽在心中低低的叹息一声,静默的想到。
..........
【玄国.邯郸】
灰色的苍鹰逆着从极北之处而来的寒流,伸展开一米多的双翼翱翔高空,一路朝北。
在苍鹰之下是巍峨连绵的建筑,高阁建筑之侧有着繁荣的街道,行人络绎不绝。
虞泽大军攻破长平,快到邯郸城的消息早已传到了邯郸城内。只不过,邯郸城内的每一个百姓都是对此翘首以待,丝毫没有焦虑之色。
顺着延伸向邯郸城宫殿的方向,此时一个华妆妇人正坐在某处宫殿中,她手抓着一苍白的信纸,手由于气愤引得有些颤抖。
她看着信纸上每一个朝廷大臣的名字以及名字后押下的指纹,一个个的念了出来:
“破虏将军江巽,奉常江苛,太仆冯觊,典客徐瓯,宗正宋基,少府赵嵩.....”
念完,妇人将信纸揉成一坨朝着他身边一个中年男人扔去,“司徒大人,此番我当如何?长平已破,破虏将军江巽等人又要谋反。”
司徒又以看着地上滚动的纸团,他皱了皱了眉,给他身侧的另外一个男子使了使眼色。
那名男子乃是郎中令杨辁,杨氏的亲哥哥。
杨辁注意到了司徒又以的眼色,他蹙了蹙眉头。如今玄国朝中可用之将已少,贼人虞泽大军又快兵临城下了,他心中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他装作没看见司徒又以的眼色,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司徒又以见杨辁不愿搭理他,他在心中暗骂了声,抬头看着杨氏,“如今乱臣罗轩已死,江巽等贼人也是少了外应。微臣倒是觉得可以暗中提防着江巽,不可杀之,朝廷之中可以带军打战.....”
“司徒大人可是让我养虎呢?”杨氏没让司徒又以将话说完,逼视着司徒又以的双眼发问。
“此言差矣。”面对着杨氏逼人的目光,司徒又以瞳孔缩了缩,“江巽等人仍是忠于大王,如今罗轩已死,敌军又是快要逼临城下,他如是现在造反,引起邯郸城内的变动,只会加快敌军瓦解吾国,此乃不忠之举。”
杨氏听得司徒又以的话,她施了粉黛的脸庞轻缓的平静了下来,又是将自己的目光放在杨辁的身上。
杨辁瞅见杨氏的目光朝他望来,他余光偷瞄了司徒又以一眼,“我会以防江巽等人造反,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江巽杀之的确可惜。”
话语散开,杨氏默而无语,她深棕色的眸子如一池秋水,让人望而生寒,“他如是反了呢?那又当如何?莫不是让我当刀殂之肉。”
声音尖锐阴寒,杨辁和司徒又以二人低着头互相看了一眼,二人眼色之中都似有怂恿。
片刻,司徒又以见杨辁稳如泰山的那个样子,他心中咒骂了声,对着杨氏说道,“至罗轩死之人--王笠已死,王母可加封罗轩为上将军,诛连杨氏五族以表惩戒,将江巽等人安抚住。现如今虞泽贼军离邯郸不过千里,王母请三思啊!”
呼声落下,杨氏尖锐的指甲扣入桌案之中,她嘴咧开,“司徒大人莫非以为我老了,如今这战局,那战门罗轩善不能解,江巽不过一个破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