祇和山谷处,两位穿着鲁国军服的绿衫士卒坐在粗糙的石块上,他们用手握拳轻轻的锤着自己舒展开的双腿,眼神疲惫望向远方。
偏瘦的士兵耸拉着脑袋,望着与他们二人穿着同样军服的士兵,他卡了一口浓痰,呸的声吐在沙石之上,抱怨起来,“他娘的,你说将军叫我们在这条秘密废弃的粮道上天天押送石块干嘛?老子的双腿都他妈又起茧子了!”
“嘿,你他娘的小点声,被监军听见了,你他妈的又要连累我挨鞭子。”他身边的另外一位士兵听见,对方立即用手肘撞了撞那个身材较为消瘦的士兵,一脸晦气的叫道。
消瘦的士兵闻言,他憋着嘴,抬起脚在他吐出的那口浓痰上踩了踩,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粗暴的声音,“给老子,你们两个狗娘养的他妈的在墨迹什么?”
声音传开之时,尘灰落下复而又是腾起。一匹骏马载着一位脸上满是横肉的男人飞快而来,右手之上挥舞着粗长的牛皮鞭。
“楚监军?”
两位舒爽瘫坐在石块上的士兵瞅见远方来人之后,他们下意识的低呼了声,屁股像是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似的,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惶恐的拍了拍衣甲上的尘灰。
“又是你们两个,又偷懒!”
马背上那位满脸横肉的楚监军靠近两人后,他的整张脸都是垮了下去,双眼圆瞪,抬起手就是一鞭子抽打了过去。
这都是这半月来,他第六次发现此二人偷懒了。
鞭过留痕,沁着绯红的血盖过前几日留下的旧伤。两人同时感觉到了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眼眶之中居然有泪水闪烁。每次偷懒都被抓住,每次被鞭打都是被打在脸上的同一个位置,这让二人有些欲哭无泪。
“楚监将.”
两人低埋着头,倒吸着冷气叫了声。
“他娘的,李二蛋,王狗子,你们他妈的又偷懒,给老子运粮去。”楚监军勒住缰绳,骏马在二人面前停住,鼻子间喘出一口热气。
“监军,可我们运的都是...”消瘦的士兵低喃着,他的头颅胆怯的抬了抬,倒吸着冷气的同时,脸上推挤出生硬的笑容。
“是什么?”监军声音一冷,眯了眯圆瞪的双眼。
“是...石头。”瘦小的士兵脖子一缩,笑容瞬间就是凝固了下来。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壮着胆子,怯怯弱弱的问,“将军,上次我将上面一层的粮草翻转过来,发现下面全是石头,楚监军,你说将军要我们....”
“啪”
未等消瘦的士兵将话说完,那位满脸横肉的楚监军就是再次抬起右手一鞭子朝着对方脸上甩去,血雾瞬间溅射开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给老子听听.”楚监军在马背之上将上身前压,逼视着两人,挥了挥手上的鞭子,“你们给老子听好了,你们只管听从命令,不该问的你们别问。”
“是....是...”二人不住的点头,站在消瘦士兵的另外一名士兵,他在害怕的同时内心又是想笑,撇过眼去偷偷的瞅瞅了消瘦男子的脸,在那儿有一道新的鞭痕。他在心中幸灾乐祸起来,感概还好自己没问。
“还他妈愣在原地干什么,给老子运粮去。”楚监军大声的吼了吼,瞪了瞪眼。
“是...”二人不住的回答,撒腿就是朝着前方跑去。
“真他妈...”楚将军盯着二人的背影,在马背之上啐了一口唾沫,他话还没有说完,他眼皮就是一跳,耳朵竖起之时,猛地扭头朝着山谷外望去。
远处尘烟漫起,不扶铁甲的战马快速从远方掠来。
“是楚军,怎么迂回到后方的,消息来报楚军不正朝浦丹草原而去吗?”楚监军脸皮一抽,望着尘烟漫漫的远处,他小腿子有些痉挛起来。
“有敌情,骑射手掩护!”
几个呼吸间,他立刻反应了过来,扯着嗓子大吼。
不等鲁国的骑射手反应,楚国的轻骑就是压了上去,一阵乱杀。
半个时辰之后,祇和山谷处堆满了尸体,堆积成小山似的样子。
“将军,粮道上运输的都是石头,我们上当了。”一位楚军跪拜在一名披着红色战袍的男人面前,眼神闪躲的回答。
“知道了。”披着红色战袍的男人抬起手摆了摆,目光深邃的在装满石头的小车上扫过,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士兵,“你回去告诉过将军这里的状况,他失算了。”
“是.”士兵急忙的站起,将战甲脱下,骑着骏马朝着西边而去。
..........
两日后.
项一鸣站在山坡之上,压着银白色的霸刀,战袍飘飘。在他的后面一个士卒恭敬的弯着腰,时不时的抬起头来偷看一两眼眼前的男人,“项将军,我方前哨已经和祇和粮道上的人失去联系了。”
“知道了,你速速派人去浦丹草原去一趟,告诉鲁国的商将军,如他所料敌方去抢劫我们的粮道了。”项一鸣嘴角扯开,低声了笑了起来。
“是.”那位士兵点了点头,步子朝后退了一步的时候,他脸上又是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项一鸣的余光瞥了过去,蹙了蹙眉头,“说吧,还有什么事?”
“回将军,是前两日赶来的鲁军和...和彭楚将军发生了摩擦,现在正在教练场打起来了。”那位士兵低垂着头颅,不敢去看项一鸣的神色。
“和彭楚打起来了?”项一鸣露出奇怪的脸色,在他的印象之中,那位穿着白衣的男子可不是那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