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鸿佑看着千谨瞬间凝结下去的目光,他握着长剑的手徒然一紧,迅速翻转过身,望向小道的另外一边。小道上的男子拇指搁在刀镡上,一步一步朝着二人走来。鸿佑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是将男子认了出来,那是在酒肆内同白衣男子一起的刀客。气氛在这瞬间就是剑拔弩张起来,三人的神色虽然看起来平静无比,可他们的身体却隐然的绷紧了起来。“极好的二刀流,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墨家的子枫。”千谨低下头,脚边的麟角刀被她握牢。她锤了锤自己的舒展开的双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想不到一个墨侠,居然愿意为他们办事。”扣住刀镡的手松开,子枫在与二人隔着二十来步的距离处站定,他取下圆顶的帽子,露出他一张冷峻异常的脸庞,目光平静的看着千谨,“有人叫我来你这取一样东西。”“什么东西?”千谨双眼一眯,语气顷刻间凶狠狂暴了下去,“星图可不在我身上,你们还想要什么?”“你的命,一具完整的尸体。”子枫语速极慢,在他说完,二人的面色就是急速的惶急起来。他迅速的拔刀,由静至动,气势在这倏忽间就是森冷起来。只是眨眼的反应,站在千谨前面的鸿佑就是反应过来,长剑横封在自己的前面。大概是自己肋骨处的伤势,他只是看见一轮白光斜切而过,他握剑的手腕还未蓄势就是一痛,一道血痕在他手腕处转眼间裂开,血液狂飙。“哐当.”长剑落地,子枫从鸿佑身边擦肩而过,左手压在第二把腰刀之上。迅雷至极的速度让千谨眼皮跳了跳,她双手把着麟角刀交叉前推,像把锋利无比的剪刀直取对方的咽喉。在对方第二把腰刀拔出的倏忽间,她交叉前推的两柄麟角刀“哗啦”一声分开,一柄往回拉横立在胸前,做出一副随时欲将子枫刀势隔断的样子;一柄猛地的朝着子枫右肩膀砍下。腰刀压下架成十字架格住麟角刀,子枫看了一眼千谨手中另外一柄麟角刀,他臂膀忽地发力,将格在两刀间的麟角刀推开,试图着拉开两人的距离。面对着面,他两手上的刀毫无转圜的机会,这会大大削减他手中刀的灵活性,而千谨手中的武器却极适合贴身搏战。千谨看出了子枫的意图,她身体动了起来,在拉近二人的距离之时,右手控制着麟角刀毫不迟疑的一刀斜扫而过。血液凄然的溅射。衣服哗啦一声被切开,一道狭长而深的伤口在子枫的胸口出现。只是在这弹指间,子枫的身躯就是朝后退开,拉大了两人的距离,他看了眼自己胸口处的伤势,目光变得愈来愈平静下来。他扭了扭蹭着地面的双脚,右手上的刀缓缓地举起来。在罅隙间的光斑下,倒在地上的鸿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血液流了一地,地上的砂石在血液的渲染下显得有些诡异。他看着子枫的刀,流动的光从锋尖一点点的流动起来。这是真正的二刀流,刀配合着用刀人的气势,胜负会在瞬间就是分出。千谨心头有些气恼,她刚才的那刀并不致命。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开,对方右手的腰刀也已然举起,这般的距离几乎成定局了。“你很不错。”子枫低语了句,右手举着腰刀前突的同时,他左手握着的另外一柄刀放得极低。这般的前突办法会在两人的距离只有刀距的时候,杀戮即刻间展开。千谨知道对方的意图,她余光死死的瞪着子枫虚压在腰刀上的左手,那才是最为致命的隐秘一击。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千谨能感觉到自己胸腔中的起伏,她迅速的狠吸了口气,以虎步的姿势摆开手中的两柄麟角刀,爆发处随时可以攫取对方性命的气势。一刀之距,刀光凄然空旋。地上的鸿佑尖利的怪叫一声,如同回光返照样爆发出令人骇然的力量。他左手握剑霎时出现在两人中间,左手的长剑一劈将子枫右手上的狭长腰刀砍开。空旋的刀光一收,一道裂痕就是从鸿佑鼻梁中间处朝着额头上出现。这是子枫左手腰刀留下的伤势,锋尖快而锐,直接将鸿佑血肉下的骨头暴露出来。来不及反应,子枫右手上狭长的刀收回,一霎那从鸿佑的右胸腔处扎入朝后,向鸿佑背后的千谨直逼而去。须臾的痛苦让鸿佑明白对方的意图,他快速抬起被划开动脉的右手,一把将子枫的腰刀抓住,死死的朝外拽,眼睛大大的瞪着。这是拼死的一搏,人所有的潜力也在这刻显露了出来。滚烫的血液溅了子枫一身,随着鸿佑右手的用力,他的血液就像是被血管内的气流推压出来似的,粘稠的、滚烫的溅洒。刀尖在千谨心窝前半个拇指间的距离处终于是停留了下来,她缩紧的瞳孔一点一点的舒展开,脑海中一阵空白。这个傻男人是真的傻啊!就像相遇时的那样。子枫凝视着鸿佑的双眼,他瞳孔一点一点缩紧,他似乎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为了一个女人愿意牺牲所有。被血包裹的刀抽出,子枫脚步朝后挪动,拉开距离。他没有继续采取前途的姿势,心情有点复杂,眼皮跳了跳。“嘿..嘿...”黑的惊心动魄的瞳子泛过一抹明亮的光,鸿佑看着后退的子枫,他无力的笑了起来,左手拄着长剑,半弯着腰站着。他全身的血液已经让他变成了个血人,凌乱的发丝在夏季的风中被刮起,整个人显得极为凄然。“鸿佑...”千谨的双手在抖,她说话的时候带着哭腔,愣愣的看着鸿佑背后那道贯穿至胸口的剑伤,想要用手将冒出血液的剑伤堵住。“你走..你快走...我还能为你拖点时间...一定可以的...”虚弱到有些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