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的宫铃响个不停,项一鸣望着殿外簌簌的白雪,他将李启交给他的纸条塞入怀内,纸条上有着密密麻麻李启想托付他去买的东西的名单。他朝着有些发紫的手哈了口气。
已是深冬了,他已经来这楚国一月多,自李启进入了宫中就仿佛是被囚禁了般。平时他和其余三位侍卫也是不可在他身边,而是住在宫殿外。那位楚王唯一准许留下来陪那个世子的就是那鲛了,那只整日在水中低吟浅唱的鲛人--百川。
项一鸣曾经听过百川在被温过的热水中唱过歌,李启在一侧奏着古筝。铮铮之音伴着百川时而低转时而激昂的歌声在房子内荡着。
他不懂音乐,可他却是明白他人的眼神。他看见百川偷瞄李启的眼神是陶醉的,就像个迷路的陌人看见了座属于他落脚的城堡。
他双手不断相互摩擦着,他抬头看了眼响个不停的宫铃,在铃铛表面有飘过去的白雪。
他拾起块小石子朝宫铃抛去,将宫铃打的响个不断,迈开脚就是在雪地中一浅一深的奔跑起来。
“一鸣,我们周国雪地上的狼是没有家的,他们只有方向..”
“一鸣,你必须叫我姐姐呢,我可是比你大三岁?”
“我想在雪中拥有个雪人,是会说话的那种,你就是个呆子从来不说话。”
雪地上深深浅浅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宫外,项一鸣将冰寒的气流吸入鼻腔中,心头似呐喊:“我回来了,我回来找你,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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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头,你是没长眼睛吗?”
呵斥的声音嘶哑诉说着他主人的气愤,一个锦衣青年站着个倒地的老者身侧,套着厚重靴子的脚随着起伏的情绪时不时的踢向老者。
在他的旁边有几位下人,他们皆是躬着身慌乱的用手将青年锦衣上的污渍抹去。
他们这般做着的同时却是怕眼前这位青年将心中的怒气撒在他们身上。躬着的身子时不时的扭过去,朝躺在地上双手抱头,身子瑟瑟发抖的老者吐口唾沫,尖牙利齿的训斥:“低贱的东西,脏了我们公子的衣服,用你这条老命陪都不够。”
“滚开,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让这般低贱的玩儿撞上了我。”
青年见着下人始终抹不去锦衣上的污渍,他心中恼火,用手扇了下人几个耳光,又觉得手有些吃疼转而用脚去踢。
下人不敢去躲,捂着发红的脸低着头,心中却是絮絮叨叨的埋怨起来:“明明想着姑娘发了急,自己没有看到,却那来怪我们。”
“徐公子不要打了,瞧你好不易才来一次,却是发这般大的火。”
身着艳丽的女子裸露着双臂,纤纤的锁骨暴露在寒风之中。他们的唇边抹着点许的金粉听到房外的声音赶了出来。
青年听到声音,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敛了敛裹在衣锦内的狐裘,心中自觉已是尚好时。他嘴角带笑的看过去,张开手臂搭在从青楼出来的姑娘腰身上揉捏,抹着唇膏的嘴凑近女子的脸就是想在大街上亲密起来。
“公子,他们看着呢..”女子用手将青年的嘴挡住,话语放嗲:“妈妈可是说了,公子可不要在这大街上闹出人命的好,这洪老是我们此处掏粪的,平时少了他也怪麻烦的。”
“鸨母都放话了,我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那今日就放他一马。”青年伸出舌头舔了舔女子伸过来的玉手。女子因吃痒,嗔怒的瞅了眼青年,见青年表情有些讪讪的缓缓说出。
将心中委屈撒到老者身子上的下人,他们听到自家主子的话急忙的收住踢打老者的脚,低下头啐了口唾沫,将放在雪地中的粪桶打翻,训斥:“老东西,今日我家主人发慈心放了你,如有下次不跺了你双手。”
“好了好了!”
青年低下头望着怀中的女子有些心急,嘴里不耐烦的说了起来。这冬日是极冷的,青年为了风度裹在锦衣内的衣物不是极多,当他发现怀中的人儿传来的体温时,他不由得抱紧了些。
“低贱的玩儿..”
下人呵斥的声音伴着被被踢翻的粪桶涌出的臭气,打在围在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五官之上。他们低声的讨论着,望着快要迈入青楼的锦衣青年眼神却是习惯性的闪躲,深怕青年转过身逮住他们的眼神。
粪水渗入雪地之中,将白色的冰雪镀上层淡黄。厚厚的靴子突兀的踩了上去,一个提着酒壶的白衣男子一边斜着头饮酒,一边朝在雪地上身子发颤不敢言语的老者伸出手。
酒入咽喉,他的嗓音似乎都是变得厚重嘶哑了起来,在老者愣愣看着伸向他的那只手,干枯的手发颤的伸向他时,却是听到白衣男子念道:“狗屁的商僚,怎般生了个丑陋的东西。”
嘶哑散漫的话落在搂住女子丰腴身子的青年耳内,他的步子一顿,心内有些怒气的回过头去看。
老者快要搭上白衣男子的手迎着青年的目光急忙的缩回,躺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白衣男子眸子一黯,他抽回手没有去强求,把着腰间的重剑迎上青年的目光,笑言:“原来真的是丑啊!丑就丑了,这脑子也是坏的。”
“你说什么?”
青年愤怒间搂着女子腰身的手不由一紧,惹得女子面色有些不喜。
“说你脑子是坏的,怎么?难道你的耳朵也是坏的!”白衣男子戏谑的话散开。
围在一起的人终是有些忍不住,用手掩着嘴痴痴的笑了起来。
青年的下人看见白衣男子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