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
华清大将扎古大败的消息传回洛城,群臣对于先锋大将折损之事表现出担忧的时候,半日后,凯丰沦陷的消息接踵而至。
李祺瑞看了眼折子,反而轻轻的笑了起来,仿佛今日之局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一样。群臣队列之中,赵无可站了出来,愿领兵前往江油,在星星之火还未燎原的时候,亲自平定叛乱。
“多事之秋,这次的叛乱有劳赵将军了。”李祺瑞取下虎符,慢慢的从台阶下走了下来,将虎符交到赵无可的手中,“项一鸣是你教养大的,没有人会比你更了解他。去吧,平叛了这次的祸事。”
一日后,赵无可挂帅,亲领十万越甲奔赴华清。久居于家中的赵离闻言,他持长剑而出,单膝跪拜在其父面前,恳求亲赴战场,与项一鸣一决高下。
赵无可看了他一眼,说起,“长平战役之时,玄国大将赵离兵败身死。赵离和项一鸣之间的战斗已经在长平战役下落下了帷幕,你无需再去。”
赵离明白其父亲话中的意思,他猛地站了起来,单手压住剑柄,瞪着双眼,“不战而退非男儿,望父成全。”
赵无可不再多言,她转身,吩咐其身侧的士兵为子备好一匹快马。
在赵无可奔赴华清之时,李祺瑞坐在池子边的凉亭中。他屏退身侧的侍女,细细的品茗着茶几中的茶水,头也不抬的冲对面盘膝而坐的妇人说着,“凯丰落败,你哥哥可是已经出现在华清一带了。”
“你害怕了吗?”一侧的妇人笑了笑,十指纤纤的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华清那方面的造事,我哥哥自然是要出现华清一带,这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你哥哥可不会傻到自认为在经历玄国两大战役的消耗后,他们徐州商盟在粮草的供应上能够支持得了这场未知的战斗。”李祺瑞冷笑了声,“对于他而言,最要命的是越国士族的不作为,二十几年过去了,这越国的民意可不会堂而皇之的去支持他们,现在的越国可以给百姓基本的生存,既然如此,你觉得徐州商盟会指望民众来反对我嘛?”
妇人拨弄着的双手一顿,她凝神看向李祺瑞,“越国郡县各处之中可还有不少老臣,他们的选择可以影响到这场未知的战乱。你若是不害怕又何必派大将赵无可亲赴华清呢?”她笑了声,“以战养军,徐州商盟在粮草方面兴许会出现供应不足的情况,可你别忘了,越国的每一个郡县就像是个粮仓。越国的富饶也远非是那个万民无粮的玄国可比,二十几年前,你选择了保留这些老臣,呵呵,自然也会想到如今该面对之局。”
“越国郡内的老臣又有多少郡守愿意再次效忠于李惠其子呢?安华的郡守如今可都是还未表态。”李祺瑞嗤笑了声,“郡县中的粮草即使足够支持他们前线士兵的供给,可他们面对着几十万的越甲又有几分胜算?”他抬起头,和妇人对视,“最近朝中风云再起,也不排除有人要趁机浑水摸鱼。”
“你什么意思?”妇人沉吟了下,“我的孩子和哥哥都在华清一带,朝中的党派之争,他们可没精力来参与。”
“如果你的孩子不在华清,而在洛城呢?”李祺瑞声音嘶哑了下去,“若是他们真打算举兵颠覆这越国,那就太让寡人失望了,徐州商盟没有能力再次组织一场大的战役,哪怕你哥哥富可敌国,那些财力也早就消耗在玄国了。”
妇人沉默,她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完,“你派赵无可前往华清是为了麻痹他们吗?趁此调查朝政中的纷争?以此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测。”话说完,她语气又是顿了顿,嗓音尖锐下去,“还是自己也看不透,派赵无可前去是为了预防万一?这朝政中的涌动本就是你两个孩子之间势力的倾轧之事,二十几年前,发生在你们几兄弟之间的祸事在你的孩子上延续了,也不知这是不是报应?”
李祺瑞听到妇人的话,他捏着杯子的手加重了力道,一对渐染上岁月痕迹的眉毛拧起又快速的舒展开。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站了起来,看着水面上的涟漪,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拂袖甩了甩,“他的尸骨,寡人安葬下去了,连着那王座一起葬在风烟陵中。”
“嗯.”妇人简单的点了点头,看着李祺瑞慢慢的走远。于沉默之中,她重重叹息了声,放下手里头的茶具,走出了凉亭。
她慢悠悠的走到了宫中的红墙边上,在那儿站着一个侍卫用手搭在墙体上缓缓地摩擦而过。
“是谁在哪里?”她停下叫了声,“转过身来!”
停在红墙边上的那个侍卫手一顿,身子僵硬了下,在无言之中,他缓缓的转了过去,低埋着头颅,没有说话。
“你是谁的人?在此做什么?这一堵红墙可是摸不得的。”妇人看着低埋着头颅的侍卫,他走了过去,“抬起你的头来。”
“小的是冯校尉的人,是负责大王子府邸附近的安全。”侍卫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缓缓地抬起了头来,看着正观察着他的妇人。
在他抬头的一刹那,两人的身体都是一僵,静默的站着,半晌无言。
缓了片刻,妇人看着侍卫开口,“你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两个故人?”
“是谁?”侍卫沉默了片刻问。
“一个活着远走他乡,一个死去,坟头荒草丛生。”妇人撇开目光,向他摆了摆手,“快走吧,这是一堵被诅咒过的墙,现在的你还没有能力靠近这一堵墙。”
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