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背后隐情的平坊城士兵在反应过来后,由着亲自从城墙上走下来的白可卿带领下,誓死进行了抵抗。
项一鸣快速领着军马冲入,和已经浴血重伤的文远回合,后方的步兵在守城士卒未来得及布防之时,组成数十个梯队,由精锐的前军带领快速推进,而推进的士兵作为佯攻,处于两侧之外的部分轻锐绕后,造成一种大军已经突破平坊守军的假象,往中央聚拢,将白可卿率领的守将围住。
项一鸣遥遥看着在中央之处左右冲突不得的白可卿,这个羽族,他眯了眯眼。他知道城门这道关口不能消耗太多的时间,必须在内城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夺取白可卿对城门的控制权,以雷霆之势冲往郡守的住处,将郡守拿下。
“文远先生还可冲锋否?”项一鸣提刀,用手使劲的抹了下自己脸上的鲜血,歪过头看着文远,忽然间用着一种激扬的语气吼了起来,“让我们踏碎他们,拿下这座关乎江油后方生死的城池!”
“那将军可要跟紧些。”文远豪爽一笑,纵使他来自天机阁,带着任务加入这重新拼凑起来的队伍。可他的神色仍然是带着一种决然,就像一位不知自己命运,却执意要奔赴战场的士兵一样。
毛色炳耀的战马在两侧和后方缩拢的时候,从中央之处冲去。挥剑左右冲突的白可卿于疲惫之中终于是听到了属于他胜利的声音,这世间的权利之争总是要以一人之贪婪,用万人之鲜血去染红黄土。
四周对他忠心耿耿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他心中并无任何的内疚,今日这群人死在自己的野心下,来日,他就将站在这群人的白骨之上,以睥睨的目光面对这整块的中州大陆,让这群人死得其所。
甲片碎裂,项一鸣举刀冲着他胸口一砍,胸镜整片的碎裂开,他整个人身体被狂暴的力道一震,整个人倒于马下,喉中一甜,吐出一口,四周的士兵看着他的穿着,都是争先恐后的围了上去,将剑搁在他的脖子上。
项一鸣没有任何的停留,他在文远的带领之下,直奔平坊郡守之处,擒贼先擒王,他们很清楚机不再来的道理。
天明的时候,平坊之城被拿下。项一鸣把刀站在城池之上,遥遥望着地平线上的太阳,他偏过头用着疲惫的眼神看着匣子中的一颗惨白人头,神色变得越来越复杂。
从长平战役一直转战于越国,他越来越加体会到战场是个不掺杂太多士兵恩怨的地方,战役往往是带着目的性,当年的周国牧野战役的后期,自己父亲的死,他也变得越来越释然。
他将匣子盖上,带着慢慢的走下城头,在一个士兵的带领下,徐徐的走入一个房间,有个老者背着他,负手看着星晷铜盘,一身的素衣。
“你就是周舒晟?魏城主说是你要见我?”项一鸣盯着老人的背影,他偏过头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星晷铜盘,眉宇渐渐的拧起,在中州大陆上,只有星宿师才会对眼前这个庞然之物起兴趣,可眼前的这个老者曾经是位朝政之臣。
“老夫一直在等你,正如这星盘所言,你是老夫最后见到的一个人。”周舒晟负着手慢慢的转过身,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死色,“二十几年过去了,他所预言的男人终于是走到老夫面前了。呵呵,他在自己预言的终点看到了属于你和他女儿的命运!”
项一鸣渐渐的拧起了眉毛,不知老者在说什么。“他是谁?什么预言?”他说着这话的时候,上前了一步,看着转过身来正意味深长对他和蔼笑着的周舒晟。
“拓跋预宿,星宿师中的佼佼者。”周舒晟盯着项一鸣湛蓝的眼瞳,他抚着的手按在星盘之上,“老夫等了你二十几年,只是为了给你一个劝告,他当年为自己女儿算出的一个结局!也关乎你!”
项一鸣握住刀柄的手不由的松动,他知道拓跋预宿是拓跋倩的父亲,十几岁年华的时候,他曾看过几眼拓跋预宿,那是一个深沉的男人。
“他说如果我能见到你,那么事情可能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周舒晟的语气变得深沉,他想起了那个星宿师,那个对命运变得越来越悲观的男人,拓跋家的星宿师是‘非命’的忠实信仰者!可当那个男人看着自己预言的事情一件件的如期而至,他慢慢的变得沉默寡言,对命运乃天定之论越来越坚信,“他希望你可以离开她,你们这段缘分将以他女儿的死为收场!”
站在原地把着刀柄的项一鸣闻言,他不由加大了握住刀柄的力度,盯着周舒晟的脸庞,脸庞微微的抽搐,预言又止。
一个内向不善表白自己的人,连宣泄情绪的方法也是如此的内敛。老者注意到项一鸣握住刀柄的手,他心里不由感概,如此这般的男子,如果真有女子爱上他,那真的是一份缘分,内向的人又怎会讨好自己的心上人。
“这是他预言的终点,预言三大铁则之一就是预言永远只能看到结果,不能看到过程。”周舒晟看着项一鸣说着,星宿师的历史中,千年以前一个伟大的星宿师--苏凌天写下《零命》中时,奠定了星宿师中的三大铁则。
命运由千万之人而定,天下无一注定之事;星宿预言之中永运只有结果,没有过程;天下之人的命运走向最终都将趋同一致,走向死亡。
这三大铁则之中略带着讽刺,也略带着作为星宿师的无奈和一丝憧憬。
“他还说了什么?”项一鸣慢慢的从周舒晟的身边走了过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