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妇人看着李子骞那张脸,她轻轻的笑了,早已年过四旬的她本该看清这世俗间的情感,可当她面对着自己孩子的时候,她曾经对自己的释怀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她很清楚有些事不能说,若说破了,他这个孩子也将无法释怀自己的身世,那位端坐于王位和掌控徐州商盟的哥哥都不会放过她的孩子。
一切都错在她,可她的错却多多少少注定了自己孩子的命运。
“徐州的樱花,属于天机阁的附属家族标记。”妇人心里虽然苦楚异常,可她说话的语气却散散然,“我与你父王的结合不过只是家族的部署罢了。我们家族控制的徐州商盟和天机阁多有往来,早年间,我们族系一脉来到越国就是为了在此开拓家族的事业。你父王对我极好,而我却利用着他开拓家族的版图。”她说到这里,慢慢的停顿了下去,看着李子骞缓缓露流出凄婉的笑,“这王宫是不属于我的,徐州商盟属于家族的枷锁也不该属于我。那年,我选择逃避这些,是不敢去面对。”
李子骞眯了眯眼,他向前了一步,几乎要贴住妇人的身体,“可为什么你要选择四王叔。”
“那该选择谁呢?在这深宫之中,我又该选择谁呢?”妇人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几年,你没见过他,可他曾经在为娘心中真的是个极好的人啊。”
李子骞沉默了片刻,从他记事起,他就从未见过自己的那位四王叔。在那个时期,他那位四王叔去了越国南部平叛作乱的山鬼,虽是铩羽而归,可他那位四王叔却从不入洛城,总是在休整好之后,又厉兵秣马的赶往越国的南部。
“二十五年前,他从越国的南部回来,我选择了相信他,偷了你父王的虎符,打定了离开这王宫的主意。”妇人说至此,她泪眼婆娑起来,慢慢再次拿出刚才杀死丫鬟的匕首,握住李子骞的手,将匕首交到李子骞的手上,怆然的笑了声,“你父王的死,我担有责任。”
李子骞握着那把匕首,他手隐隐抖得越来越厉害,凝视着自己娘亲的脸庞,他咽喉之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呵呵...呵呵’的声音,脚步朝后挪动了着。
“若是我没有偷走虎符,你父王也不会....”妇人注意到逐渐后挪的李子骞,她内心苦楚,这宫内的步步为谋,如今却是用到了自己孩子身上,有些事情,知道了只会徒增疼苦,不知反而快乐。
“孩儿,我们温家是徐州商盟的主人,你是李惠王的孩子,也是天机阁战门的学生。”她说着,叹了口气,“以我们徐州商盟当年对天机阁的了解,他们是不会允许战门的人成为帝王的,除非这王座上的男人甘做傀儡。”
“呵呵,傀儡!娘亲希望孩儿做这天机阁的傀儡吗?”李子骞笑了声,手中的匕首在他失神间落在了地上,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悲伤,“踏上王座的人不死即为傀儡,我是战门的人。”
妇人没有再说话,徐州商盟的温家有狼一样的野心,她不知道自己哥哥当年的想法,可一旦陷入了温家的利益谋划之中就很难抽身。他能嫁给王室,也是当年温家之主的功劳啊。
“小心你的舅舅,他是狼,一匹放眼天下的狼。”妇人靠近李子骞贴在了对方的耳侧,“天机阁要给你这些信函,他们只是希望能够凭借你提前和徐州商盟交手罢了,我不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可我知道你舅舅一定和他们有联系,这谋划大了,就当未雨绸缪,我的孩子,你要当心。”
李子骞沉默着,他折返身子推开门疾步走了出去。
妇人看着李子骞的背影,她嘴角一点点的拉开,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慢慢的转过身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丫鬟,看着她那嘲讽的嘴角,她慢慢的趴在那尸体的上面,摸着对方那张殷红的嘴巴,‘呵呵’的笑出了声,“多嘴的丫鬟,多嘴的丫鬟...”话还没完全的落下,血液再次飙出,她将匕首从丫鬟的左脸颊插入,沿着上下颌的牙齿一点点的切开,看着对方外露血淋林的牙齿,眼神越来越狠戾,“早知你是他们的人,我就早该切碎你的嘴巴,再剪断你的舌头。”
.........
昇公佝偻着背脊,左手按着自己的额头,前方一盏纱笼慢慢的靠近,‘噗’的一声熄灭。
“苏大人一行人有人跟着吗?天机阁那群组织是否....”
“没有.”于子文将熄灭的纱笼放下,看着慢慢抬起头,拧着眉毛的昇公,他脸皮扯动了下,“昇公,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昇公收回了自己盯着于子文的目光,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以前眼前这个人从不会打断他的话。
“昇公可还记得当初踏上越国时说的话?”于子文凝神注视着前方的老者,胸口有着明显的起伏。
昇公眯了眯眼,他没有开口。
两人间陷入了沉默,片刻,于子文再次开口,“当初昇公说任何一方势力盯上世子都不是好事,你不希望世子成为王座上的傀儡,可今日...”
“子文,有些话不是你这般的奴才该听的,刚才组织之人的交谈,你不该偷听!”
座位上的昇公猛的站起,瞪着未将话说完的于子文,“你忘掉了自己的身份!”
于子文低下头,咬着牙齿,又慢慢的抬起头和昇公对视,加重了嗓音,“我知道自己是谁!”他说着往前走了一步,握拳贴于后背,做出了幽明铁甲的动作,“铁甲未裂,壮士心不死!”
昇公盯着他,目光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