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李子骞看见远方亮起点点微弱的光,透过窗轩可以看见那微弱的光忽闪忽闪的。
李子骞捅了一下身侧的虞泽,见没反应知是对方已经熟睡了过去。他起了床,裹着厚厚的棉袄走入了风雪中。
风雪之中站着个满是胡须的男子,一身的黑衣,他看着李子骞的身影从房间走了出来,朝前走了几步。
“墨尺”在二人距着五六步的时候,被李子骞举了起来,李子骞眯了眯眼,从袖口之中摸出一纸团,朝男子丢了过去,“这是你托信客给我的?”
“嗯,我就是那个要找你的人.”
“我不认识你.”墨尺刀锋一转,切开雪片的棱角,李子骞看着眼前对方岿然不动的表情。
“我是越国李世子身前的侍卫--王语。”男子说后,他注意到李子骞眼神闪过一点复杂。
“我和他也不认识,你走吧!”李子骞收起墨尺,贴着自己的裤管边上。
男子没去理会李子骞的话,他瞅了眼被放下的墨尺,开口,“世子托我问你句话。”
没有回答,李子骞已是打算转身。男子见后,眉头蹙起,“世子问你,如果他再叫你一声,你是否还会应他一句.”
“回去告诉他,我和他从未相识。但他若能叫出我的名字,哪怕是陌生人我也是会应的.”
房门被推开又是关了上去,风刮着雪呼呼吞噬掉李子骞的声音。
男子望着关上的门,他凝视了半刻,转身朝着宫殿,小心的溜了进去。
李启坐在大厅内的椅子上,屋内一片漆黑,他在黑暗中睁着眼,屋外有着微弱的光。
脚步声在他耳侧愈来愈清晰,而后他听见“嘎吱”一声,房门被轻轻的推开,外面的光照了进去,但随着门再次被关上又是刹那间消失。
“世子.”
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跪拜在地上,看着房间内的烛火亮了起来,李启站在烛台边上,背着手。
“他怎么说?”李启背着男子,凝视着烛火,徐徐开口。
“他说他与世子并不相识.陌生人向他打招呼,他也是会应的.”男子跪在地上,没去看李启的神色。
在这句话落下之后,李启沉默了起来,神色忧郁中又有着抹解脱,苦笑了句,“那就陌生人吧.”
听到这句,男子心头腾起疑惑,二人的对话他不知是什么意思,开了开口,“世子认识他?”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如炬的目光锁定在男子的脸上,男子目光一滞,赶紧将头叩击在地面之上,“王语该死,请世子惩罚.”
“起来吧,王语.”刚才威严的话渐渐的变得缓和,李启从怀中摸出把匕首来,上面有着繁琐的百花图腾,他凝视了一眼,又是丢到地上,“王语,明天你再去一趟吧,把这个交给他,看他收不收。”
“是.”王语伸出手,将地上的匕首抓在自己的手心中,起身朝着后退去,轻轻将门带上。
待男子走后,李启又是掐断灯芯,手上粘着点炽热的蜡油。
在黑暗之中,又是响起了低低的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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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佩玉,小人不佩玉.”
一青年将折扇打开,在凌寒的风雪中晃动了下,目光含水轻柔。
“牧伯夷,你个傻子.”
拓跋倩望着眼前如脂玉般的青年,她轻笑开。前几日在阁楼中,青年送了他们四坛子酒。几人遥遥在楼下看见他,本以为他是个儒雅的青年。
这几日青年有意透出结识之意,再加上拓跋倩性子豪爽,几人没几天就是副熟稔的样。
自相识之后,青年的性格就是暴露了出来。
“牧伯夷,你瞧季简大哥身上就是无玉,可他可比你君子多了。”拓跋倩走在众人的前面,撇了撇嘴。
牧伯夷转身,看到穿着简朴的虞泽望着他轻笑,一副平淡的模样。
牧伯夷一愣,拓跋倩曾对他说过“季简”乃是农民出身,但牧伯夷和虞泽相处这几日,终是觉得虞泽身上的气质不是个农民所有的。
“好玉自当君子所佩.”
牧伯夷目光一闪,错开虞泽的双目,从自己的腰间扯下佩戴之玉,递到虞泽面前,“季兄为人谦逊,乃君子也!怎能无玉呼?”
轻薄扁平的暖玉递到虞泽的面前,虞泽目光一变,见那玉佩之上雕刻着一只三眼蝙蝠。
“来,季简大哥.”
牧伯夷注意到季简的神色变化,他躬下身将玉系在虞泽的左腰之处。
“伯夷不可,君子无故,玉不去身.”虞泽脚步朝后退着,用手去推牧伯夷手。
“书言: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季简兄性情温润如玉,胜十倍于我,当佩此玉.”牧伯夷于风雪中畅然大笑,甩开虞泽之手。
虞泽闻言不再推辞,双手握拳,躬身缓拜,“谢伯夷兄赠玉.”
“伯夷你倒也看的清楚,知己无德.”拓跋倩见牧伯夷将腰间之玉赠予了虞泽,她话语中带着玩意开口。
牧伯夷闻言,低笑一声,转而问道,“听的项兄提及,拓跋妹妹对星宿略有研究,不知拓跋妹妹可为我算一命.”
“这大白天,哪来的的星宿.”拓跋倩听后,她抿了抿嘴后,眉宇间又是闪过狡黠,“虽然无星,但我观人掌中线纹亦可知你命。”
“哦.”牧伯夷轻咦了声,转而朝前伸出右掌放在拓跋倩的眼前。
拓跋倩将其手缓缓捻起,开口,“掌中之纹,乃这天为我们安排的命运.”
细细的顺着掌纹向上,拓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