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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猗隐晦的抬抬眉:“我听说,就连这几天巡逻的人都是贝利姆斯临时雇佣的。”
姬然有些惊讶的扯扯嘴角:“他们还真是自信,居然一点底牌都没留,就这么坚信那五千人能拿下我们?!”
夜猗伸出长手揉揉她的脑顶心:“五千对一百,你说呢。”
“那贝利姆斯拿这本册子来找你做什么?”姬然头一甩躲开了,她可不认为那个人是来向夜猗汇报工作的。任何一个领主,只要不是猪脑袋,都不会将自己领地的治安交托给一个不信任的人,所以贝利姆斯就算是向夜猗低头,他的防卫队队长职务也不可能被保留。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两人之间只有输赢,没有共赢。
“他问我这些‘马匪’的家属该怎么处理。”
“你怎么说的?”姬然一说完就觉得自己问了句挺白痴的话。
果不其然,夜猗答道:“还能怎么样,全杀了呗。我告诉贝利姆斯,全部活埋!”夜猗碧绿色的眼睛里闪出的光,又狠又戾,“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跟我作对,将会有什么后果。”
姬然直盯着夜猗的眼睛摇摇头。
夜猗有些意外,出声道:“不对吗?当初不是你说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深?”
姬然还是摇头:“别把我带进去,是你自己想杀了他们吧,却拿我的话来当做借口。现在的形式不比从前,咱们手上没人,这一万人的小镇相比也招不了多少人,真想添人还得收服马匪。你现在一旦来个活埋,立威是立了,可是马匪们的心也寒了,谁愿意把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都交托到一个这么凶残的人手上。”
夜猗愣了一下。
姬然继续说道:“咱们初来咋到的,摸不清这里的形式。可是相同的,这里的人也摸不清我们的底细。你不妨显得仁慈些,那些刀口上舔血的人,最看不起的就是仁慈的人,见到你的手段软绵,心里定然会低看我们几分……”
“你的意思是,放出假象,迷惑那些人?”夜猗眼睛一亮。
姬然点点头:“一是迷惑敌人,二是安自己人的心,你可别忘了自己刚收拢了一支马匪。夜猗,单纯的高压政策是不能让人们真心归顺的,你可以对人狠,但是只能对别人狠,对自己人则要适当的宽恕。”
夜猗沉默了数秒,忽然大笑的又伸出手把姬然的头发挠的稀乱,“来人,去叫比曼带上纸笔过来一趟。”
姬然挣扎半天,总算把自己的头发从夜猗手中拯救出啦,不过一头乱糟糟的,十分狼狈。
姬然刚用手整理好,准备向夜猗回击时,比曼却来了,她只得咬咬牙忍住,抛给夜猗一个你记住的眼神。
夜猗让领主府的仆人又搬了张椅子过来,比曼坐下后,撑开白纸拧开墨水,替夜猗书写其新的告示。
“……我们对待人们会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却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只要名单上这六百五十七位马匪的家属不惹事生非,破坏治安,那么他们就是古那镇的好镇民,是天罚佣兵团所保护的对象。而如果这些家属想要替自己已死的亲人报仇,天罚佣兵团愿意随时接受他们所发出的正式挑战。”
随后夜猗让比曼把天罚佣兵团的一些主要团规抄录更改,重点声明不得扰民。
————————————————割一下————————————————
天罚佣兵团人少,不过数十人,所以能够全部住进领主府。而加林和他的部族则拖家带口的足有五百多人,泽维尔只得把他们安排在城南的居民区内。索性的是由于经济萧条,古那镇的原住民年轻力壮的大部分都选择外出打工,城南房屋空出不少,加林的游牧部族们挤一挤,也能住得下。
从皮布制成的帐篷,变成夯土建造的房屋,这种固定下来的感觉让部族中的老人和妇女们都觉得十分兴奋,而那些男人们则心里有些憋屈。可看到家人都这么开心,男人们的憋屈也就慢慢消散了。
就在这个游牧民族刚刚收拾好行李,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城南的民宅区内却突然闹腾起来,哭声叫声响成一片。
加林反射性的出门朝吵闹的地方跑去,他身后还跟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族人。
跑到地头一看,原来是一群穿着城防卫队服饰的男人们,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绑老人,女人和孩子。他们带着一根极长的粗麻绳,抓到一个就绑一个。
不少镇民都怒瞪了一双眼睛看着这一幕,却无人敢上前说话。
一些孩子们哭叫的比较大声,这些防卫队的人就用手不停的抽耳光,抽到孩子们哭不出声为止。而一些稍有颜色的妇女,身上也已是衣不附体。一个被绳子绑住的老头急红了眼,喊道:“反正都是死,我跟你们拼啦!”,却马上就被身边的防卫队一剑鞘敲下来,脑袋见红,晕乎乎的倒在地上。大部分被抓住的镇民都是嘴角流血,眼中带泪,脸上还浮现出巴掌印,显然已经受过苦行。
看到这种情况,加林气炸了,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带着火,他大声喊道:“住手!通通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没人理会他,还有几个防卫队的人拿着武器走过来想要把加林赶开,却被加林拳脚相加的打倒在地,这时周围才慢慢的静了下来。
从防卫队中走出一个身穿队长服饰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先是直盯着加林看了几眼,随后身边有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他眨眨眼,脸上缓缓的堆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