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好一招借刀杀人,真是个恶毒的老妖婆。”
小青本在默默喝茶,闻言,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和若嫣相视一眼,都想:若卫皇后知道有人如此骂她,不知道会怎么样?
赵杏蹙眉想了想,却回答得很认真,“冒昧问姐姐一句,姐姐可是大夫人?”
“夫君正妻之位尚缺。”
“姐姐家中可还有其他得宠的夫人?”
若嫣笑了,“有,可那是婆婆亲近之人。我知安世意思,祸水东引,由别人来动这手。不是没有想过,而是没有合适人选。”
“都怪那男人!我看你夫君也不是什么好人,这妻妾成群的。”赵杏义愤填膺,突意识到什么,连忙打住,喝了大大一口酒,呛了个半死。若嫣也不恼,和小青两个笑得微微弯腰,心道:若让那位听到……
赵杏也知说了不该说的话,人家男人再不好,也不该她来说,忙道:“方才纯粹是逗姐姐玩的,姐姐夫君必定是那人中龙凤,有本事的男子才能妻妾成群,安世想妻妾成群还没那个能耐呢。”
若嫣好笑,心道:还真真是人中龙凤,一时倒欢乐不少。
小青笑啐道:“大人如今身份地位,想要妻妾成群还不容易?”
若嫣却道:“安世他日,可会多娶?”
赵杏心道:我也是女子,自当别论,若我是男子……她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不会,一个姑娘真心随我,我怎能再娶他人伤她心?我不爱她,当初便绝不会要她,白白将她糟蹋了。既然娶了,便自当对她一心一意。无论我是男是女,我都只会真心去待一个人。”
若嫣听着,竟是微微痴了,竟没有去细究她最后那话。良久,才以极低的声音道:“安世,我以前也是像你这般想法,可惜……我爱的人却不能相守。”
“他虽喜欢我,转身却和另一个女子行了亲密之事。他说那时凯旋归来,军帐之中,纯粹是下属提供的下女、军妓以供发泄。我知他是天之骄子,家中姬妾不少,为我而散,可即便是军妓,也是不该。他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何况后来才发现那女子不是……”
赵杏听着,想起自己的事,心如鹿撞般。听小白住口,不禁急得直问:“那女子怎么样了?后来你和他又怎样了?”
“后来、后来发生太多事,没有后来。往事如烟,过去已过去,不提也罢。”
赵杏听她说着,看她美丽的眸子如蒙上一层薄烟,不禁心中一疼,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随即遭小青低声怒斥:“张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家小姐有心结交,你竟无礼轻薄。你可知我家姑爷……”
“小青!”若嫣皱眉一斥。
小青噤声。
若嫣用力一挣脱手。
赵杏自知闯祸,扇了自己一记耳光,连声道歉道:“姐姐莫恼,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心疼姐姐……”
若嫣本确是有些恼怒,见他脸上红了一片,心下一软,竟不愿再怪他,将他递过来赔礼的酒一口饮尽。
赵杏知她释怀,心下一松,此时却又猛然想到什么,听小白口吻,她如今的夫婿只怕未必就是那个男子。
凯旋……
她蓦地一惊。她说的人,会是霍光吗?
小白后来嫁的人不知又是什么来历,以其此前来信,对宫中情况了解来说,这男子必是名门望族,若非高官,便是皇族中人。
不能问小白,惹她伤心;问霍光必也不说。回头向刘乐、刘据打听打听……她正思索出神,突听得轻蔑一笑,“哟,张大人,倒真是凑巧,总能碰见你。怎么,这般忧国忧民?赢不了案子,那西风楼没落了,你这做拉皮条儿的也要将它拉起来才觉心甘?”
这说话的是……赵杏微微一惊,转身一看,果见是那魏利散。
西风楼又出了事,却是芳姨生前既为鸨,亦是从往日盛名甚盛的花魁一路做过来的,从积攒银两到盘下自己的店。如今其身死,又无亲眷,这位多年前的红牌曾接待过不少走南闯北的客人,据说有过一个极爱的相好,不知姓名,也不知是哪国人,因家命难娶她。西风楼日渐没落,芳姨有个忠心的贴身侍女,芳姨被杀那晚因在楼里打点营生没有回去,逃过一劫,如今遂以芳姨名义贴出告示,说那位相公若能找上门,一旦证实身份,便将芳姨生前攒下的财宝和这西风楼相赠,倒也不枉了芳姨半生相思。
这一时冷清的西风楼,竟才又红火了起来。可笑往日无人认作姘·头,如今,人人争当孙子。
赵杏与小白相约于此,一因此乃二人初见地;二是此离西风楼不远,便在对面斜侧处,能一览来往客人。
她早料到魏利散会去捣乱,也曾苦想各法捉他入瓮,只是没想到这人还不忘来这里吃顿早饭,就那么迎头遇上,当真要命!又见魏利散突然竟饶有兴味地紧盯小白,伸手便去摸她的手,压低声音道:“这位也是西风楼的姑娘吧?与霜儿相比,倒又是另一番销·魂风情……”
莫说小青立下俏脸一寒,连向来镇定的若嫣也是怒了,冷声道:“请阁下自重。”
魏利散邪佞一笑,却是不放,他眼中当真露出淫亵之色。赵杏大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