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功乃是所有武功的根基,对一个习武之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南海一派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内功心法自也非同凡响,银涛常以身为南海门人为傲。他苦练武功十余载,虽然初入江湖接连受挫,也总是认为自己学艺不精,只待回到南海苦心修炼更上一层楼。心中抱着这样的希望,虽然屡屡被虐,也还能坦然接受。现在,十余年功力瞬息被废,当真如同骨骼被拆掉了,灵魂被抽掉了,信心全失,眼前只感灰蒙蒙一片,再也看不到半分希望。
西门萍慧道:“很难受吧?现在还想不想要珂儿了?”
银涛道:“技不如人,被对方怎样处治都是应该的,我无话可说,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西门萍慧不答他的话,又问道:“现在还想不想珂儿?”
银涛低声道:“如果可能,我愿与她同穴而眠。”
西门萍慧道:“我可以帮你办到,不过为了表示感谢,你得给我磕六个响头,你可愿意?”
银涛眼中冷光更盛,忽然哈哈一笑道:“作人至此还有何话说?”笑得苦涩异常泪水滚滚而下,挣扎跪起,嗵嗵嗵地磕了六个响头,说道:“前辈慈悲,只愿不忘诺言。”合身一扑,向身旁的一片钢刺丛中跌去。
肖思南大惊,喊道:“不可。”要去拉他。
西门萍慧左手伸出已抓住他背心,提起放回原地,随手点了他几处穴道,平静地道:“急什么?还没到死的时候呢。”
肖思南骂道:“你真是个混账,她若能实现诺言便能出去,若能出去早就走了,又何必在这里折磨你我?你这六个头是白磕了,即使死了也未必能和我表妹在一起。”
西门萍慧道:“当然可以。”将肖珂靠在银涛旁边,然后道:“我问你?刚才你说的西门老先生,可是单名一个冲字,被人称作百面星神的?”
银涛既能和肖珂在一起便如愿以偿了,对别的事再不关心,她的问话竟没听到。肖思南觉得她问话蹊跷,便答道:“是,您认得他?”
西门萍慧道:“这个你不用知道。”望了一眼肖珂又对银涛道:“和珂儿死在一起你可以如愿以偿,如果让你们一起活着可愿意?”
银涛望了她一眼又自转向肖珂,说道:“能够活着自然是好,如果不能我也不强求。”
肖思南心中一动,莫非她已想出逃出去的方法了?急道:“前辈可是已经知道了开启机关的法门?”
西门萍慧道:“当然,四个墙角各有一洞,每个洞都可伸手出去,开启一道机关。”
肖思南不免失望,不愿再与她多费口舌,转过头去。
西门萍慧又对银涛说道:“我有一个方法,可以救得珂儿和这两位姑娘逃生,你可愿意救她们吗?”
银涛眼前宗一亮说道:“当真?只要能救得她们,即使让我死一万次也再所不辞。”
西门萍慧道:“有些事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有些事比死还更难作,比如说让你背弃师门,改投其他人门派你可作得来?”
肖思南已明其意说道:“确是一个办法,只可惜太残忍。”
银涛摇头道:“师父从小将我养大,教我武艺,待我如同生父,我岂可背弃他老人家另投别门。”
西门萍慧道:“那你就忍心看着珂儿和这两个姑娘都死在这里?你此时已不能算作南海一派的门徒了,你的武功早被我化尽了。我现在要收你为徒,你赶快想想,珂儿和这位姑娘身中剧毒可等不了多长时间了。”
银涛良久不语,只是摇头。
肖思南道:“银涛,这件事你别无选择,前辈愿用自己性命换取我们四人逃生,只要你改投她名下,还有什么可拒绝的?”
银涛问道:“什么以自己之命换四人性命?”随即领悟:“是了,古征惧得只是西门萍慧,要杀的也只她一人,如果她愿自杀而死要古征发誓放过四人,古征是求之不得的,更何况四人中已有两人中毒,自己和肖思南根本打不过古征,他即使放了四人又有何惧?如怕四人以后报仇,大可将四人囚禁,甚至杀死,但只要自己得了西门萍慧的武功,再和肖思南联手必定可以战胜古征,逼他交出解药。”想到此处更是为难。
肖思南道:“你若不答应投于前辈门下,前辈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出去,到时你既救不了表妹,又不能为前辈报仇,枉费了前辈的苦心,难道你死前就不感内疚吗?”
银涛沉默不语。
西门萍慧道:“这位姑娘真是聪明,不想我的心思就这样被你看穿了。”然后对银涛道:“不妨告诉你,西门冲是我的侄儿,珂儿是我的亲孙女,可以说她和她爹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和你一样爱她胜过爱自己。唉!你不愿拜我为师也就罢了,只要救得珂儿也该满足了,只可惜,我心中的大仇却是报不了了,我现在就把我六十多年的内功传给你,也顾不得你愿不愿意了。”慢慢抬地起手来。
银涛叫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西门萍慧道:“不用拜了,方才你已行过拜师的大礼了。”
银涛这才知道方才的六个头乃是入门主礼,并非西门萍慧有心要辱没他。
西门萍慧道:“你既为我徒儿,师父的仇你就必定要去报的。”
银涛道:“古征这老贼是非杀不可的。”
西门萍慧道:“我说的不是他,我年事已高,死于此也算是老天假古征之手招我西去吧。此仇报不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