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寿道:“不可,谁也不可杀他,不允许任何人动他。”
董浩天道:“你是我的阶下之囚,在我营帐里,谁都有资格杀你。”
李奇对情玉道:“你不敢杀我,你害怕了吗,你害怕成为所有西夏人的敌人?”
情玉道:“我会亲手杀你的,你不用激我。西夏人早就把我当成了死敌,我杀你,只会让他们更加怕我。”
李奇笑道:“很好,你动手吧。”
情玉走上前,只一剑便削去了李奇的人头,自语道:“你是我杀死的第一个手无寸铁之人,我虽然敬重你是条汉子,但为了国家,我不得不这样做。”
李延寿大喊一声:“奇儿,我的好儿子呀。”摊倒在地上。原来传闻不假,李奇果然是李延寿的私生子。
李延寿坐在地上抱着李奇的人头,一时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人生的三大悲痛莫过于幼年丧母,中年丧妇,晚年丧子。李奇虽然是他年轻时胡为所生,因世事所迫始终不敢公开相认,但也正因如此,使他感到很对不住李奇,从而对李奇加倍宠信,更胜于在自己身边的李延霆和蒙歌。他平时将这件耻于人知的事隐藏的很好,让人感到他只是因为李奇的才能而加以重用,看不出别的任何关系,此时却在敌军营中公然道破,可见他的悲痛已到了无可抑制的地步。众将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样子,也不免为之伤情,颇感此事放在人伦方面做得过分了。
情玉本是一个极重感情的血性男儿,见了这种情形心中自然也不好受,但他又是极具理性之人,理智告诉他,这件事做的没错,如果因侧隐之心从而对李延寿表示同情,下一步的事就难办了,自己所作所为一切活动很可能就事倍而功半,为了让作战的计划欲期实现,就必须有一人充任坏人,那么就让自己来承担这为人所不齿的骂名吧。于是走上前去对李延寿道:“别再演戏了,你的眼泪不值钱,是骗不了人的。你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生命,你甚至不在乎任何一个人的生命,所有人在你眼中都只不过是用于作战的工具,是你所谓完成皇上使命取得胜利的阶石,他们的死毫无价值。”
李延寿悲愤交加,破口大骂道:“你放屁,我情愿你将我碎尸万段,也不愿见你伤害他一根头发,你是个冷血无情的畜生,根本就不懂得感情。他是我的儿子,是我最心爱的儿子。奇儿是爹对不起你呀!爹不该……”
情玉打道他道:“你这话终于说对了,是你害死了他,是你不该出兵作战累他丧命。大家都亲眼所见,是我砍下了他的头,没错,是我杀了他,但是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以前从未见过他,现在却为何要一剑将他杀死?”
李延寿愤愤地说道:“那是因为你心胸狭小,在比试时输给了他,怀恨在心,现在假公济私刻意报复,你是个真真正正的无耻小人。”
情玉淡淡一笑说道:“你这样说,让我感到很高兴,这足以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你目光短浅,见识如同妇人,绝非将帅之才。三场比试我两场胜出,无奈杀死布托,更留别天一条性命,我会因一场游戏似的比武恨到要将李奇杀死?你也太小瞧我情玉了。哼,真正杀他的是你而不是我!”
李延青怒吼道:“你胡说。”
情玉打断他高声喊道:“我没有胡说,是你害死他的,两国交战为求取胜无所不用其极,李奇为你所重用,在军中地位极高,运兵作战自有一套,我军若是将他除去胜算是否更大?这是再明白也没有的事,可与私人恩怨有关?在你军中有同样想法而欲将我除之而后快的也不在少数,你若不兴兵来犯,我宋军中又会有谁知道西夏有个李奇而要千方百计的将他除去?如此算来,害死李奇的真凶不是你却又是谁?是你将他推到了今日万劫不复之境地,是你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李延寿又自瘫坐回地上,捂着脸哭道:“奇儿,是爹爹害死你的,害死你的是爹爹呀!”
情玉道:“你终于承认了,那很好,我真真正正的告诉你,现在退兵还不晚,否则你失去的不光是一个儿子,还会失去更多的亲人。”
李延寿惊恐地道:“你要对我另两个孩子下手?我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情玉道:“你没有这个能力,你保护不了他们,在康城中,我若要杀他们易如反掌。不过,他们会为你作战而死在战场上。”
李延寿一时又软了下来,情玉说的没错,当时李延霆和蒙歌就在情玉身边,而自己则被压在冰尘的剑下,情玉若有心杀二人,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只有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境地,此时想来起突然害怕起来。
情玉见他呆呆地出神,眼中尽是惊慌的神色,知他已为自己的话所憾动,继续说道:“战场上死的人不可计数,他们的父母妻儿甚至都见不到他们最后一面,死了都无埋骨之地,这些你都看不到,你只看到自己儿子的死,你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了吗?天下人都由父母所生父母所养,都是有亲情的,李奇的死应该让你感受到这一点,为了天下苍生不再受战乱之苦,兵士不再客死异乡,就此退兵吧!”
李延寿怔怔地道:“你让我退兵?”
情玉道:“不错,西夏出兵本来就是一大错误,但现在两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