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逃出燕氏兄弟的视线,奔了好一会,后面再无声息,想必与他们已离得远了,方才停下来喘息。寒媚自腰间取下一个精敏的秀花布袋,取出药来给那位叫做冰尘的少年敷上,然后又用白纱布包扎好,轻轻地道:“尘哥,你感觉还痛吗?”脸上的表情甚为关切。
冰尘却仍不改冰冷之色,回道:“我没事,你不用胆心。”
寒媚见他如此,心中微感酸楚,回过头来见银涛正在给狂涛包扎伤口,可惜笨手笨脚,伤口又在胸前半天弄不妥,不觉好笑,走上前道:“我来帮他包扎吧。”银涛正发愁,见她相帮自是高兴,忙将手中布条挮上,寒媚却是不接,仍自秀花布袋中取出纱布为狂涛包扎,出手甚轻,远比银涛来的巧妙。
狂涛感到她细软的手指触到自己肌肤时滑腻异常温软之至,心中不由一跳,低头看她时,但见她头发微乱,却如漆墨黑亮光洁,两条细眉修长,眉楣上翘微斜入发,两眼灵动闪闪生光,转于眼帘之下,眉毛长而密微掩半目,妩媚顿生,玉鼻直挺生于粉脸洁璧之上,嘴角微翘不笑已自生娇。至此狂涛眼珠呆滞,呼息困难,心跳加速,他自小生性玩顿、固执、贪玩好动、不喜读书、不重君子之道,却自认为君子。对他而言,所谓君子者“不贪财、不好色、不为不仁不义之事,如此而已”,因此对天下女子视如无物,引以为荣,常以此为傲,耀于银涛之前,自小生于南海,游于中原所见女子何下千万,皆视为尘土,无一入目,不想今天见了寒媚却难以自控,如痴如醉。
银涛猛一转头,见他竟然如此呆定地看着寒媚大感好奇,但好奇之下又觉好笑,初次见面哪有这般盯着人家女子看的,太也轻浮无礼,想提醒他,转念一想难得有这般女子让他着迷,还是不要扫他兴为是,又自转过身去。
寒媚包扎好狂涛的伤口,抬起头来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轻轻一笑道:“你的伤口包扎好了。”
狂涛听她声如银铃却又入耳如蜜,心中一甜,傻笑一下道:“姑娘你真美。”心下却叹道:“哎,看来本人终非君子,罢了罢了。”却不知人之天性,见美而慕,皆应如此。
寒媚听他称赞自己很美,虽感他轻浮,却也很高兴,甜甜一笑道:“当真如此吗?”
狂涛很诚恳地道:“当真。”
寒媚嘻嘻而笑转过身去欢喜地道:“尘哥,你听到了吗?他说我很美。”
冰尘道:“他的眼光不错,你是很美。”
寒媚更是喜得心花乱坠,跑上前去跟在冰尘身边拉着他的手臂轻轻地问道:“我当真很美吗?”期盼之情尽现言表,冰尘却不再说话,寒媚心中的高兴劲一下就没了。
见两人都不说话,银涛上前两步拱手施礼道:“我兄弟俩偶过此处,得与两位共同御敌,实为有幸,敢问两位如何称呼?”其实他早已听到两人称谓。
寒媚正自生气,不与答话,冰尘道:“既是偶遇,无需深交,就此告辞。”说完转身要走。
寒媚却打着另一番主意,她既想让这兄弟俩帮着自己避敌,又想将这两人捉住回去向教主领功,好让教主出面化解冰尘与燕氏兄弟间的过结,于是忙拉住冰尘笑道:“我这朋友心情不好,两位莫怪,我叫寒媚,他叫冰尘,请问两位如何称谓?”真实姓名她并不隐瞒。
狂涛道:“这是我哥哥银涛,我叫狂涛,我们是……”
他还待要说出门派,银涛感到自己武功低微,说出来实是让人小瞧了南海一派,打断他道:“是的,我们是出来游山玩水的,遇到两位当真是巧唉。”说完一笑。
其实他们既使一句话不说,寒媚对于他们的底细也是了然于胸。
正当三人叙话之时,燕氏兄弟的追赶之声再度传来,寒媚道:“对手厉害,我们还是联手御敌为是。”却知四人加起来也绝非燕氏兄弟的对手,于是又道:“但限下我们有两人受伤,不便动手,还是躲一下为上策。”
狂涛、银涛又怎会不知四人不敌,点头称是。冰尘却是不屑,欲再动手,寒媚可不愿让他冒险,拉了他,四人又向前奔去。
匆匆而行,不觉已出了树林,林外的草地上却正站着六人,一男四女手握兵刃正将另一男子围在中央,那人手中握剑,威然而立,面带微笑毫无惧色。寒媚认得此人正是孟太华,心中不由一惊,暗自感叹又多了一个敌人。
银涛和狂涛识得其中一名女子乃是越青文,孟太华他们也是见过的,双方曾经比试过,知此人武功很是不弱,其他几人却不认得,心中盘算,自己曾和孟太华比武,也算是相识,如请他出手相帮或许可挡住燕氏兄弟,于是拉住银涛静观其变,寒媚却因算计过孟太华与情玉,心中着急,只想在对方看到自己之前赶紧离开。
此时只见场中五人互使眼色,其发一声喊,两杈三剑齐齐击向孟太华。孟太华手中长剑微微一动,身体速转,自中心形成两道光环,叮当声响,五人急忙跃开数尽,五件兵刃齐齐落地,右手暗自生痛,却不晓得对方是如何出手的,一阵风来,胸前微凉,低头看时,每人胸前衣服都被划破二寸长一条小口,却未伤及寸肤,立时大惊,想这孟太华如要取五人性命又是何等的易如反掌。
孟太华见五人震惊之色,哈哈大笑,甚为得意。他原本将情玉击落山崖之后,准备返回天山,但一想到自己如此武功,何不在江湖上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