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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百无聊赖的白色老虎,一只棕色稍微娇小一些的老虎,一个命格诡异的女子,和一个即将苏醒的男人……
男人的眉头,动了一动。
杀意凝结,他眼睛闭着,薄薄眼皮颤抖,额角青筋暴起,也不知道眼珠到底在盯着“谁”,不知道他想要杀谁。
巨瞳一开始先是警惕,在看清楚这分杀意的时候又是嗤笑:“切,还以为要出来了,结果神魂陷成这样,不用一刻钟就得飞灰……
“……你不是沈厌……”
杀意如烟消云散。
下一刻,男人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如古井无波。
巨瞳:“……”
巨瞳:“……切。”
“哟哟,你醒啦。”无聊到打盹的白虎扬起一只爪子,在空中勉强划拉一下打了招呼。
娄泽略微迟钝,看向瘫软到想睡的白虎,反应了一下:“……布朗。”
“哎……我说……”布朗没骨头一样把爪子收了回去,收了一半,僵硬在半空,“卧槽槽槽,你特么的叫本大爷啥?你特么的没忘记啊?”
布朗自从出现以后就只和沈洛打了招呼,而且即便是身为位面商人的沈洛都失去了部分记忆,它也以为在沈洛身边的“师尊娄泽尊者”更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要是说沈洛的弟弟沈厌记得一切还说得过去,毕竟沈厌那个熊孩子自保手段丰富。
可是娄泽呢?他特么不就是一个连位面流亡者都名不副实的“土著”吗?
卧槽槽槽,它可怜如小白菜花的主人哟,这都是命,是这不公平的命!
旁听的巨瞳:“……?”
我是谁?我现在在哪里?我从哪里来?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完全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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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一刻,娄泽还对那个一脸狰狞和迷恋的青年刀剑相向。
霜华剑出鞘带起的寒气吹拂过他的脸,这个拔剑出鞘的动作他此生不知重复过多少回,熟悉到连每次出鞘的角度和力度都了如指掌。
可现在,他觉得不对劲。
短短一段时日,他拔了不止一次剑。
最开始,是为了砍断束缚了沈洛的寒潭玄铁。
这一次,是为了对沈洛的弟弟出剑。
砍断玄铁,那是对的,当然是对的,他要救出沈洛。
对沈厌出剑……为什么,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沈厌还是一脸扭曲地问:“师尊,你怎么不出剑?”
霜华剑也在催促他,剑气凌然。
一身冰寒的尊者难得犹豫,可并不是因为他面对的青年是沈洛的弟弟而下不了手,而是他心里有个念头,那个念头告诉他,这情况是不对的。
情况是不对的,那么哪里不对?
是眼前的人不对?还是告密的人不对?
还是……两者都不对?
……头疼欲裂。
眼前的青年突然越来越模糊,整个山峰都像是画上的景象,风声、鸟鸣……声音也越来越遥远,整个世界慢慢碎裂,眼前的人三两下化作碎片。
然后他就一阵眩晕,一睁眼就看见一只蠢得极有特点的条纹白虎。
“……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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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天之外,沈厌一手扣入夏清婉的脖颈,指尖刺入她的皮肉,一只手的指甲甚至已经错到了她的喉管。
“嗬,嗬……”女修士目呲欲裂,一身修为被诡异的力量压制,半点泄露不出来。
那不是修为境界的压制……夏清婉迷迷糊糊想着,那是什么力量?
为什么沈厌可以带动天道规则?
为什么沈厌可以压制她体内的血脉?
明明夏氏只剩下她和夏清榕有这份血脉了,明明刚刚在清云剑宗内她已经销毁了夏清榕传递的纸条,明明应该没有破绽的!沈厌到底哪里来的……血脉?
“你……是夏……”
难到沈厌是流落在外的血脉?可是哪一支会有血脉留在外面?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感应到?
话没有说完,沈厌倒是听懂了。
然而他只是恶劣地笑起来:“你想说什么?”
手下的女子从脖颈往上的肌肤都憋得有些青红,看着可怜又有些可怕,沈厌看着看着心情却很好,他当然不是什么夏氏血脉,只是他也没有为夏清婉解答疑惑的必要。
周围的修士这会儿已经反映过来。
“你们两个小辈搞的鬼?!”一声怒喝首先响起,能到洞天这边闯秘境的大多都有一定的修为,而敢对着清云剑宗内部弟子呵斥的,想来也有一定地位的宗门支撑。
他这一声问话一出,又有一堆人纷纷附和。
七嘴八舌,有剑出鞘,法器嗡嗡。
“啧。”烦得很。不过不管怎么说,打是打不过的,就算他再怎么借助曾经的经验功法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成长到和这么多修士抗衡的程度。
在众人磨刀霍霍的关键时刻,白光一闪,他们只看见原地突然出现一座飞舟,那两个古里古怪的清云剑宗弟子就这样消失在飞舟内,转瞬远去了。
飞舟……特么居然是飞舟……
有钱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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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一脸卧槽:“你真没忘记啊?”
“……”娄泽尊者表示即使再换一个世界他还是不怎么能适应这只老虎的单蠢。
目光在半空中凝滞了一瞬,隐藏在暗处的巨瞳感觉一阵凉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好的预感。
然而那目光很快就移到了棕色老虎阿弃身上。
娄泽仔细看了一会儿,放出神识感受了一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