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剽悍狂野的苏联吉普在沙漠道路中奔驰,宽阔的75号公路寂寥无人,道路两旁的农田荒芜废弃,一茬茬新棉无人采摘,在碧蓝的天空下荡漾着刺眼的白。
远处,一道硝烟升起,天边传来隐约的枪炮轰鸣,那是远处战场每天的例行轰炸,警示着人们,这如画的风景不是美国西部,而是战乱频仍的古国埃及。
车窗外两侧的道路一闪而过,偶尔可以看到不知道属于哪股势力的士兵,持枪在路边闷头巡逻,看到吉普车后警惕地举起枪械,直到确认没有危险,才放下武器。
沈冲看见路边栏杆下趴着几个囚犯,被狂信徒一一枪决,念经的吟哦声好像还飘在风里。
“死亡之地,死亡之城,死亡之国。埃及最吸引人的东西就是死亡,他们那些远去之物,法老、神灵、木乃伊和坟墓。哈……万物皆会亡故,唯有死神永生。”
黑主教刚刚一直站直身,拍摄着路边的行刑者,引起了对方不满的瞪视和不满。要不是看见车里坐着荷枪实弹的佣兵,沈冲觉得,对方肯定会对准黑主教的头颅来一梭子。
飞驰的汽车将那临时的刑场抛在脑后,黑主教意犹未尽地坐了下来,用app修饰刚刚拍摄到的视频。
“我刚刚说的那段话怎么样,我要把它和这段视频传到in上。”
开车的黑禁卫不言不语,这话明显是问沈冲的。
“挺不错,记得告诉我账号,我给你点赞。”沈冲敷衍地说,“你的手机可以上网?”他问出了自己更加好奇的问题。
“当然,地狱火是全球最顶尖人才的俱乐部,不仅仅是伟大的变种人,还有其他有价值的成员,富豪、科学家、学者……我们拥有自己的卫星、火箭和研发中心。”黑志缪菰保用咏叹调赞美着地狱火俱乐部。
顶级富豪。
沈冲想到了托尼·史塔克,不知道他是否也受到过这个俱乐部的邀请。
沈冲瞥见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莉娜神色一动,他忽然想到,莉娜的家族好像也很富裕……
莉娜好像感受到了沈冲的目光,她隐蔽地轻轻捏了捏沈冲的手掌。
两旁的土地慢慢从农田退化成戈壁,黄沙代替了仅有的绿色,无人养护的路面积了一层薄沙,似乎要淹没道路,吉普车循着似有若无的车辙,慢慢降低速度。
“前面应该有反抗组织的收费站,那几个村庄都被前总统的支持者占领了。”沈冲提醒道。
黑主教转过头来,注视着沈冲,“真的?”
“不信你可以试试。”
黑主教转过头去,从身旁士兵的手中抢过方向盘,猛地打死,吉普车的轮胎和砂砾摩擦,发出尖锐而刺耳的沙沙声,颠簸着拐上旁边的小路,在碎石戈壁中穿行。
哐当,哐当,吉普车几乎要颠簸散架,黑主教却发出癫狂的笑声。
“艹……”
沈冲攥紧了拳头,满腔怒火压抑在心底,现在身边没有了埃米尔掣肘,是时候和这个疯子告白一下了。
莉娜的手掌握住了沈冲的拳头,沈冲不知道她在等什么,但他选择相信女孩。
车辆在荒漠中行驶,攀上一座陡坡后,可以看见远方的公路拐了一个大弯,重新进入一片盘绕,堆砌着沙袋和杂物,混凝土和建筑废料造起了一座临时瞭望塔,很有《辐射》或《疯狂麦克斯》的末日风格。
“啊……果然,变种人兄弟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黑主教松开方向盘,驾驶座上的佣兵一言不发地接过,继续控制着汽车前行,与被反抗组织控制的公路遥遥平行,沈冲知道这个方向通往****中的开罗——这个疯子去那里干什么?
2.4万平方千米的尼罗河三角洲并不缺乏水源,在这片被称作“沙漠之莲”的土地上,河网纵横,渠道密布,集中了全埃及三分之二的耕地,每到洪泛集结,尼罗河水线上涨,支流和渠道中的河水蔓延出堤岸,将农田淹没成沼泽,万物在其间生息繁衍,甚至偶尔有鳄鱼出没其中。
不知是哪出堤坝溃塌,淹没了田间道路,吉普车跋行在泥泞之中,速度缓慢,四周的蚊蝇嗡嗡乱叫,扰人心烦,更让人烦躁的是黑主教似乎和蚊子交上了朋友,喉咙里不断发出声音,似乎在与蚊虫交流。
沈冲站起身来,观测一群须浮鸥振翅而起,好像受到了惊吓。
沈冲不由得警惕起来。
黑主教也停止了嗡叫,他从挡风玻璃上爬出去,站在发动机盖上,盯着不远处窸窣抖动的棉田。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一个戴着镣铐的黑人从棉田里跌了出来,他的两腿茬进泥泞的沼泽里。随后,他的身后走出一队黑人士兵,其中一个用枪托狠砸黑人的后背,黑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他只穿着一条短裤,强壮的身躯暴露在蚊虫的嘴下。
看押黑人的士兵们走在田边的窄路上,黑人在沼泽中趟行,黑主教催促着吉普车加速,来到黑人身边。
“哈,古老大陆的永恒之子,你为什么被拘禁在果壳当中?”
黑人看了黑主教一眼,没有说话,继续闷头前行。看押黑人的士兵不满地叫嚣起来,掏出手枪指着黑主教呵骂,他们说的是南方的努比亚语,这是一队努比亚军阀的士兵,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跑到了北方来。
黑主教挥了挥手,佣兵们立即掏出枪对士兵射击,五个士兵立即惨叫着倒下。
其他人哄然逃散,躲进丛密的棉田之中,枪口从枝丫间伸出开枪还击,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