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河顺着山与河布置阵地,阵列就类似一条东西向的斜线。
一百五十个火铳兵位于阵列的最外面,分两排掩护在盾车后,然后是两总的杀手队兵。
两总四队人,每一队成一个小方阵,一甲十人一排,一队五排。内一甲的刀盾手位于最前,后面是二三甲的长矛手,然后第四甲又是刀盾手,第五甲是长矛手,战时各队四五甲作为预备替换队。
从西到东,从左到右,杀手队方阵就分别是杨大臣一总的三四队,韩大侠二总的三四队,队兵有二百之数。
当然,每总的左侧还有各总的旗手、金鼓手、五个护卫,正副三个把总站着。
每队的左侧,亦有各队正副队长三人,旗手与护旗手站着。
新安庄的队伍满编,一队五十五人,一总二百三十人。
对西面铜山匪可能的主攻之处就是如此安排了。
不过杨河依山傍水,地势虽然优越,但也有几处隐患。
东面起是连绵的大山,大股人马不可能过来,不过北面虽也是山,但山坡平缓,派些小股精锐袭击进攻还是可以的。
南面是河,河水也结了坚冰,河面宽更只有二三十米,匪贼极可能会越过河流,大队人马从南面包抄进攻。
所以北面、南面,杨河也有布置防务。
杨大臣的三队,韩大侠的四队,除防护正面外,也要注意两翼,防止匪贼可能的侧面进攻。
三百个随军好汉,杨河也将他们布置在南北两翼,盛三堂辎重队、崔禄掷弹队,还有哨探队、突击队作为预备队,立在山包处,哪里危急往哪里救援。
李家乐的医护队,也在山包后立起帐篷,破冰烧水,准备救护伤员。
杨河这边喧哗布置时,远处的烟龙也越来越近,后面还跟着众多的步匪,黑压压的不知多少人。
最后,杨河更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就见数十骑分开荒草,带着腾腾的烟尘,出现在杨河的视线中。
杨河眺望过去,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那些匪骑的样貌武备,不过感觉他们跟焦山匪打扮差不多,大多头戴红缨毡帽,冬毡样式,然后穿着红衣,罩着厚实的羊毛斗篷。
看他们策在马上奔驰的样子,骑术颇为精湛,比见过的焦山匪马队更精锐一些。
远远的,就有一种冷酷嗜杀的气息蔓延。
他们奔腾过来,带着一声声凄厉的怪叫,声势夺人。
又似乎看到这边严阵以待的样子,那些铜山匪马队颇为惊讶。
他们放慢步伐,最后在二百步外停了下来,静静眺望这边阵地。
……
这次领铜山匪前来的正是守留副元帅冯三益。
李青山大封元帅,便连铜山寨内都有元帅、副元帅三四个,不过前段时间各元帅被调走了三个,只余下第四副元帅冯三益留守山寨。
哨骑来报,大败焦山庄兄弟的新安庄又跨境来剿,冯三益自然怒不可遏,除留下二百匪贼与数十个老营留守,余者倾巢而出,誓要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安庄小贼一点颜色看看。
他们马队奔得快,远远跑在步队前面,很快离新安庄阵地不远。
不过看对面严阵以待的样子,他颇为惊讶,远远的在二百步外就吩咐停下来。
此时他更策在马上,往对面探头探脑的张望。
冯三益是个粗豪相貌的汉子,外表似乎大大咧咧,他穿着一身红色的锦衣,外面罩的却是羊毛与各种毛堆积的袄子斗篷,不伦不类,然后戴着冬毡,手背上缠了一层又一层的棉布防寒。
不过虽然穿着很糟糕,但他魁梧的身形只在马上稳稳策着,手上抓着缰绳,猎猎寒风袭来,竟似乎感觉不到半点寒意,显示出百战老匪的精锐。
在他身旁又有几个头目样子的人,个个包裹得像粽子,很多人还不断吸着鼻涕,大寒的天中,各人上下唇的须上都是白花花,有人甚至眉毛上都挂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不过他们也稳稳策在马上,显然已经习惯了天寒地冻的野外生活。
举止中,就满是凶残与戾气,一样的积年老匪。
一个干瘦的中年汉子策马冯三益身旁,一张脸满是皱纹,裹着厚厚的红布头巾,外面罩着厚厚的大红斗篷。
他静声肃立,在马上探头眺望,眼中有着一丝丝阴沉与仇恨。
这中年汉子便是原焦山寨的张万掌家,他们张氏四兄弟,被杨河一顿爆打后,只余他一个老大。
随后更连焦山庄老窝都被攻破,败逃时,只余三个马贼部下,然后几百个残匪步卒。
只是到了铜山寨后,几百个残匪部下又全部被拉走作为炮灰,他实打实的部下,只余身后三个马贼。
差点只余光杆司令,这笔帐,自然要算在杨河头上。
希望这次能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然后这群精悍的铜山匪马贼中,还有七个粗豪的大汉,与别的铜山匪马贼携带弓箭刀枪不同,他们持的却皆是后膛掣雷铳。
却是暗杀过杨河的“平山七狼”,鲁地平山卫的逃军,内两个裹着灰色的头巾,系着肮脏灰色斗篷的虬髯大汉,便是“平山七狼”为首的周家兄弟。
他们面无表情打量对面。
数十骑马匪静静肃立,都往对面张望,人马喷出的白气浓重一片。
“娘里个腿。”
铜山寨副元帅冯三益张望一阵,他一拍大腿,骂骂咧咧道:“这新安庄果然有两把刷子,这军阵摆下来,比俺见过的官兵还严整,怪不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