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各人也比较镇定,反是马车护卫队那些人,可能养尊处优惯了,没见过什么战场血气,装备虽然不错,但个个站着,脸上的慌乱明显看得出来。
那阎管事抓着一把腰刀,更身体似乎在不断的颤抖。
“希望这些人不要拖后腿。”
杨河默默的想。
他扫看队伍,都在紧张的待命准备,离他右侧不远,也就是西面官道上,一甲的杀手队兵,还有十几个辎重队青壮堵在这边,同时有一些老弱持着各样兵器。
这边由辎重队队长盛三堂指挥,还有杀手队四甲甲长杨千总协同。
他扫了一眼,那荒野流民也在这边,他棍棒靠着,正用力别着衣裳,却是衣不蔽体,虽有披风,但不该露的地方都露出来,甚至大腿侧破了几个大洞,所以……
看他兵器仍用棍棒,早前盛三堂看他身材魁伟,手足粗壮,是个可打的人,分发兵器时,给他一把腰刀。
可能此人惯用棍棒,却是拒绝了,只收了一把解首刀。
杨河扫看四周,扬声道:“都听我号令,我下令射的时候才射,有敢不听令者,胆怯后退者,皆杀无赦!”
他喝道:“齐友信,你暂为镇抚军法官,有不听令者,畏葸者,立时斩了!”
齐友信在杀手队的旁边,他持着腰刀盾牌,目光炯炯环视四周,大声喝道:“小人领命!”
众人皆是一凛,这秀才好狠,看来是认真的。
九爷钱仲勇看了杨河一眼,他看向镖局各人,喊道:“都听到了,此战有进无退,被斩了脑袋,就不要怪某不讲情面。”
王琼娥这时也出声:“都听杨相公安排了,有敢后退者皆杀无赦!”
镖局各人相互而视,那钱三娘看看杨河,气氛更凛然起来,连马车护卫队也是现出认真的神情,虽然有人看向杨河,脸上颇有不服之色,不过夫人发话,他们只得听令。
贼寇从百步慢慢逼来,看他们越近,此起彼伏的残忍嚎叫声越发耳闻,车阵这边气氛更加紧张,杨河身旁的钱仲勇忍不住道:“杨相公,七十步了,可否射箭了?”
杨河摇头道:“九爷,待贼寇进入五十步,这样射起来才准。”
他看着那边,六十步了,黑压压的匪贼仍然涌来,百步外张方誉等马匪驻马静观,他们似乎颇有议论,对这边静悄悄的感到奇怪。
五十五步。
杨河猛然喝道:“第一排弓箭手上前。”
九爷下意识的大喝重复杨河的命令。
杨大臣、韩大侠等伍中弓箭手都是大吼:“第一排弓箭手上前。”
各人果断上前,依到了大车旁边。
余者镖局各人有些不习惯,不过也是下意识的喝应踏前,和杨大臣等人站成一排。
不过说也奇怪,这样整齐大吼一声,各人紧张之色消弥不少,似乎感受到了身旁战友的力量。
“张弓撘箭。”
杨河大喝,同时他手中的开元弓慢慢拉开,一根重箭搭上。
身旁九爷也是如此,手中的上力弓拉得嘎吱嘎吱的响。
十五把弓缓缓张开,十五根箭镞对向前方贼寇,各样的箭头在寒风中闪烁着金属的光芒。
“各瞄准一贼。”
弓胎嘎吱嘎吱的声音,十五人并排站着,各人手上的弓都拉成满月,一些人的箭头缓缓移动,调整着方向。
“放!”
随着杨河这声断喝,连杨河在内,十五人手指同时松开。
十五根箭矢呼啸而去。
似乎光影闪烁,然后贼寇丛中就是一连串的惨叫。
“嗖!”
“噗哧!”
杨河的重箭劲射而出,就将匪徒丛中一个躲躲藏藏的刀盾手射得翻滚出去,手中的盾牌与长刀在空中翻转。
那根箭矢赫然插在他的咽喉上,让他滚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他捂着脖子,双脚用力的踹动。
他不能呼吸,虽然大张着嘴,意图吸进一口空气,但最后的结果只能涨红脸被活活憋死。
九爷,他大儿子钱礼魁,还有胡就义,韩大侠,都用强弓重矢,利箭呼啸而去,都是各自贯穿一贼身体,利箭从前胸射入,从后背透出,森冷的箭镞滴着血花。
钱三娘跟杨河一样喜欢射人咽喉,她的重箭也射中一个贼寇刀盾手的脖子。
那贼以盾牌掩护身体,但她射的箭矢角度刁钻,似乎妙到颠毫的从空隙钻入。
然后这贼中箭,翻滚到地上和前方那贼一样踹脚挣扎。
胡就业的箭矢仍然从一个匪贼的脑后穿过。
那钱礼爵跟杨大臣用一样的七力弓,一样喜欢射人脸颊,各自都射中一个匪徒的脸,让二贼抛了长矛捂脸大叫,然后二人脸上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韩官儿用四力弓,使用轻箭,跟他爹韩大侠以前一样,射人眼睛。
那箭矢轻灵而去,正中一个匪贼的左眼。
这贼抛了手中短斧凄厉的嚎叫,在地上打着滚,他就算能活命,也成了独眼龙。
余者弓箭手皆有所得,第一轮射箭,匪徒竟倒下十五人。
有镖师看到自己射中了,都是面现惊讶之色,因为平时这个距离,他们把握并不高。
不过他们顾不得多想,因为杨河已经喝令:“第一排弓手退后,第二排上前。”
九爷随之喝着,他与杨河仍站在原地,有了前方例子,第二排的镖师喝应声会整齐些。
他们十五人上前,与杨河二人一起,就是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