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住口吧你!”
听着徐如烟这番刺耳不已的话语,再看着她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程金枝只觉脑子里的某根神经线已经在无声无息中“咔嚓”一声断裂了。
只见她咬紧下唇,攥紧拳头,双手交缠着活动了几下筋骨,又奋力地甩动了两下手臂。
在愤然地咽下一口气后,二话不说便冲上前去猛地撞向了徐如烟,登时将毫无防备的她撞倒在地,一脸懵圈,三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这竟然是程金枝动的手。
“你当我是三岁稚儿,你说我就信吗?抢男人抢到我头上来了,你胆子也太大了。”
程金枝愤然地睁大眼睛,扬起下巴瞪着徐如烟,瞪得她面色铁青,连下唇都快要破了皮,却一时间难以置信,无言以对。
徐如烟作为扬名一方的漱玉阁阁主,除了以美貌和琴技著称以外,自然也是武功了得。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又何曾栽过莫名其妙的跟头?
面前这个突然发动攻击,不按常理出牌的的女人,实在她太超乎她的想象。
难道这就是燕王喜欢的她的理由?因为够特别吗?
她想着便看了一眼站在程金枝身旁同样有些神情惊讶的高珩,不由抽搐了两下嘴角。
不过徐如烟很快就收敛神色,抹去这心中这些胡思乱想,忍着被撞疼的纤腰,冷着脸重新站直了身子。
“燕王妃……”
“我让你说话了吗?”
熟料程金枝厉声一喝,登时让徐如烟止住话头,眉宇间满是阴郁之色,这脸色也别提有多难看了。
“你是生的很美,又很会摆手弄骚,但是可我告诉你,若是别的男人对你动手动就或是酒后乱性我还相信,可是我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以为光凭你这几句无稽之谈,就能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程金枝双手环肩,步步紧逼,
“呵,王妃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徐如烟心中虽然对程金枝这番话震惊不已,但表面上还是冷笑着反问了一句。
毕竟她怎么都不相信,程金枝竟然会如此深明大义,可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已经被程金枝立时给言辞肯定地打断了。
“我劝王妃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
徐如烟阴冷一笑,看着程金枝凛冽的眸子,似乎从她眼底深处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却见程金枝突然眸色一沉转过身去,面色肃然地拉着高珩大步流星地跨出了房门。
………..
夜晚寒风如刀,飕飕地刮在程金枝尚有余温的脸颊上。
就在刚刚踏出漱玉阁的那一刻,原本气势逼人的程金枝立刻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变得松弛无力,就连脸上那斗志昂扬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冷漠如冰。
除了冷漠之外,还透着满满的失落与伤痛。
她很累,不想再在徐如烟面前装腔作势,佯装坚强了。
她刚才之所以突然转身离开,就是害怕被徐如烟看到自己猝然间从眼底溢出的脆弱。
纵使已经狠狠地抹煞了徐如烟的锐气,好像大仇得报,可她却丝毫没有觉得释怀,心情反而变得更加沉重。
无论一个女人有多么深明大义,当看到自己心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睡在一张床上,能做到一点也不生气,一点也不质疑,一点也不在乎。
更何况程金枝自认为在感情的事情上,从来都是个小肚鸡肠,不明事理之人。
她确定自己最初充斥着身心的情绪是愤怒,大部分是对于徐如烟勾引高珩的愤怒。
但是在这种冲动上脑的愤怒过后,她却开始陷入了一种
而高珩默默地望着身旁反差极大的程金枝,心里便知她刚才所做所言的一切,都是她死要面子伪装出来的。
由于之前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他除了知道一定是徐如烟在自己的酒中下药之后,对于程金枝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其实都一无所知。
但是他心中明了,如果程金枝现在还能像之前那样活蹦乱跳,话语连珠,那就证明她已经尽数释怀,并没有误会什么。
但是眼前的程金枝默然不语,面色苍然,事态就已然变得有些严重。
不是有句话叫做,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吗?
“王妃,殿下。”
见程金枝和高珩走出漱玉阁,踏雪寻梅便急忙迎了上来。然而在看到程金枝与进入漱玉阁之前那截然不同的状态之后,不由一左一右担心地扶住了她。
“我想一个人走走。”
程金枝极其微弱地吐出一句话,推开踏雪寻梅只身朝前走去。
“金枝。”
高珩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程金枝的手臂,肃然冷峻的脸颊上浮现了深切的担忧之色。
除此之外,还有一抹浓重的自责之意。
他在心中责备自己不应该轻易相信徐如烟,责备自己不该疏于防范,可此时此刻,他所希望的,就是不要让程金枝为此而伤心难过。
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量,程金枝却没有回头,而是怔怔地立在原地,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眼睛无神地停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默然半晌,在深吸一口气勉强调整好脸色之后,这才回过头来注视着高珩。
“你真的,对那个女人说过那些话?”
“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高珩抬头迎上程金枝怆然黯淡眸子,声音低沉,目光坚韧,眼中毫无闪烁之意。
“我信。”
程金枝淡然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