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都已经全盘告知,姐姐是否也该为妹妹释清心中的疑惑了?”
元熹公主很是随意地拿过放在几案上的茶盏喝了两口,用袖子拭了拭唇角,转而很是严肃地看着程金枝,一副“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走”的气势凛然之态。
程金枝当然也知道,自己若是不把原因交代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不仅不会答应出面替高珩力证清白,恐怕还会善罢甘休地追着她穷追猛打。
用她腰间那根让人看着就心中生寒,动起手来更是飞沙走石的赤色长鞭。
于是她便故作正式地清了清嗓子,大致挑重点向元熹公主交代了赈灾官银被劫一事以及近日所关于此事所掀起的各种风波,还有她和高珩的判断。
说到太子诬陷高珩的手段上,程金枝更是添油加醋地说得天花乱坠,把他描述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听得元熹公主脸色愈发阴沉,手都不自觉地抓向了围在腰间的长鞭。
“竟然有此事?
元熹公主眯起双眸眉间一紧,脸上显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开始面露愠色。
“你的意思是,当年太子赠予我们大楚的那万两黄金,原来都是见不得光的赃银?呵,到底是你们大周国库空虚拿不出银子,还是你们这位太子殿下觉得,我们楚人只配拿一笔赃银随意打发即可吗?真是笑话。”
她说着冷哼一声,重重一甩衣袖,回到台阶之上有些气愤地坐了下来,默然片刻,这才平复下心中有些激动的情绪,思索着说道。
“我记得皇兄对我说过,你们这位太子称自己将来继承大统之后,必然会与我大楚相安无事,共享太平,且称这笔钱财是他个人所出,意在为了慰劳我们大楚将士,所以才让我皇兄不要轻易向外人提起,以免传到你们周国的皇帝的耳朵里,怨责他擅作主张。而我皇兄素来信守承诺,又见你们太子诚心诚意,便欣然应允,只是没想到.......”
元熹公主说着紧紧地抿起了双唇,眼中若隐若现地闪烁着一抹寒光,语气轻蔑。
“当时我们心中猜测,这笔所谓的个人之财,应当是太子暗地里结党营私所得,没想到,竟然是一笔赈灾的官银。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借花献佛”吗?”
见元熹公主气也生得差不多,自己茶也喝得差不多了,程金枝便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语气诚恳道:“公主先不要急着动怒,此事全然是太子一人所为,连我们陛下至今都还蒙在鼓里,今日若非公主提到,这笔钱财恐怕永远都不能重见天日,况且如果陛下知道太子竟然如此胡作非为,定然不会轻饶于他,对太子而言可是大难临头的祸事......”
“但是对燕王殿下而言,既能自证清白,又能打击太子,的确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元熹公主接过程金枝的话头,抬起头来不紧不慢地说着,嘴角泛起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那还得看公主,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程金枝认真地注视着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郑重其事,甚至还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我爱慕殿下多年,别说是这件事,就是让我为他赴汤蹈火,我也愿意。”
元熹公主从程金枝身上移开目光,一面说着一面取过放在身旁的画轴,缓缓将其展开。
程金枝定神一看,在目光接触到画卷上这张与高珩十分相像的脸庞之后,心中像是突然被重重地敲打了一击,整颗心都纠结在了一起。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程金枝愤然地咬紧牙关,如果可以,真想直接上去夺过这卷画轴,在她面前狠狠地撕得粉碎,投入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顷刻间便无迹可寻。
然后大声地告诉她,她对高珩的幻想就如同这些四散飘逸的碎片一样,早就该彻底化为灰烬!
“姐姐为了殿下,一定也愿意这么做吧?”
正当程金枝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对元熹公主这番言行举止全都视而不见时,却听她冷不丁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当然。”
程金枝目光微凝,脑海中蓦然间闪过了一幕幕与高珩相识以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唇边不自觉地晕染开了一抹莞尔柔和的笑意。
“殿下他…为我付出了太多,或许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就是做了他的王妃吧。”
“殿下对姐姐的情义,真是叫人好生羡慕。”
看着程金枝一脸心驰神往的幸福之态,元熹公主收起嘴边的笑容,脸色猛然一沉。
她将头扭向一边,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语气轻飘飘的,沉吟片刻,复又缓缓地转过头来,充满敌意和妒忌的眸子,对上了程金枝余光未散的双眸。
“可是女人就是这样,羡慕着羡慕着,突然就觉得嫉妒了,嫉妒着嫉妒着,这眼里也就连一粒沙子,也都容不下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闻元熹公主这番挑衅之言,程金枝骤然绷紧脸色,目光冷冷地刺向了她。
“我想说什么,你难道听不出来吗?”
元熹公主一改之前的还算客气的态度,容色阴冷地站起身来,每一寸目光都紧锁在程金枝的身上,步步紧逼。
“既然你说,殿下已经为你付出了太多,那你为了他,是不是也该做出点牺牲呢?”
如此相同的一句话。
周帝的那一句还在耳边回响,没想到此刻从元熹公主口中,竟然又再次听到了。
“你在威胁我?”
程金枝心中猛然一紧,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