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铭睿坐在沙发里,面色不善,童千梦自虐行为他已经知道了,多多少少有些觉得这个女孩儿不懂事。
阿羽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折腾他呢?
翟铭睿忘了,童千梦可不知道翟禛羽的身体情况。
虽然后来是知道了。
“爷爷,我要见他。”童千梦取下围巾手套口罩帽子放到架子上,脱下厚重的外衣,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地道。
顿了一下,她又道:“我都知道了。”
翟铭睿面容微沉,之前赵承打电话来说童千梦过来了,他便隐隐意识到童千梦可能是知道了什么。
但听她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有些意外。
“你都知道什么了?”
“他生病了,是吗?”童千梦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有多么焦急。
“病得很严重,是不是?严重到不能让我知道,不能让我看到,是不是?”
滴答——
分明有什么液体落地,在上好的大理石地板上砸出哀伤的声音。
翟铭睿抬头,看见她划过泪水的平静面容,一时竟说不出谎话来。
“爷爷,你不用隐瞒,我都看到了,所以我要见他,我只想见他。”
“可他不想见你。”翟铭睿无情拒绝。
“那你告诉他……”童千梦视线沿着旋转楼梯缓缓上移,最后定格在某个方向,“请你告诉他,他爱我,想把好的都给我,把坏的都留给自己,但是,我也爱他,我愿意享受他给我的好,也愿意分担他的坏、他的病痛、他的忧伤……”
“如果他还是要拒绝见我,那我可以走,从此以后,不再回头。”
“你这是在逼他!”翟铭睿陡然起身,拔高音量,怒目圆睁。
“对!我就是在逼他,要么与我分担,要么永远一人独自承受!”童千梦收回视线看着他,气势突涨,半寸不让。
此刻她胸腔中积聚着莫大的执念,自从知道翟禛羽的身体可能出了很大的问题,她就决定要陪着他共同度过,这股信念经过这几日思念、担心、心疼等等一些列因素的发酵,已将变成疯狂的执念。
她要陪着他!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陪着他!
“你……他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翟铭睿感受到她的执念,有欣慰又头疼,欣慰阿羽没有看错人,头疼该如何是好?
阿羽他现在……
“求你了爷爷,让我去看他好不好?”童千梦哀求,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我只想陪着他,有我陪着,他一定会很高兴的,爷爷,你不想看到他高兴吗?”
翟铭睿想起这些日子以来,阿羽只有听到童千梦的名字时才会展露一点点笑意,默了片刻,他长叹一声,“唉……都是命啊!”
无力地挥挥手,他道:“阿羽在卧室,你去吧。”
话音未落,童千梦已经消失在原地。
二楼,童千梦敲了敲门,轻轻唤一声:“翟禛羽?”
等了片刻,没人应。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卧室里更大的热浪差点把她拍出去,这是开了多少度的空调?
卧室没有开灯,童千梦快速环视一圈儿,床上有人,墙根处有暖气设备,空调、暖气双重制暖,难怪卧室这么热。
“翟禛羽?”童千梦走过去,拉开床头灯,翟禛羽裹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只露个脑袋顶,整个人一动不动。
“翟禛羽?”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不回答她?他在怪她不听话,即使她到了跟前也不理会?童千梦伸手去拉他的被子,手不小心碰到他的头发。
“啊!”
她一声惊呼缩回手,碰到他头发的手指竟迅速结了一层寒冰,又快速散去!
童千梦大惊,猛地掀开被子,露出里面的形容。
“翟禛羽!”一瞬间,童千梦有如万箭穿心,泣不成声,扑过去抱住他,却又在下一瞬被冰寒之气逼得放开。
如此反复,十多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翟铭睿听到动静赶忙跑过来,一把拉住童千梦,喝道:“不要命了!”
“怎么会这样?!”
童千梦看着床上那缩成一团的男人,撕心裂肺地痛着。
翟禛羽双眼紧闭,浑身泛着冰蓝之色,蒙着一层冰屑,四肢僵硬,若不是他的鼻尖一阵阵喷洒着微弱的白色寒气,童千梦几乎要以为这是躺在冰棺里的死尸,毫无生气。
“怎么会这样?爷爷,怎么会这样?”童千梦视线模糊,隐约间看见曾经生机勃勃的男人,此刻如同落叶一般,死气沉沉。
这还是几天前抱着她叮嘱她要爱惜自己的那个男人吗?
“怎么回事?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童千梦用厚厚的锦被牢牢裹住他,不顾透着被子传递出来的寒气,整个人扑在他身上,紧紧抱着。
隔了一层厚被子,她勉强能受得住这样的寒气。
“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也不会……”翟铭睿眸光闪了闪,继续道:“他也不会变得这般严重。”
“他本来没有严重到昏迷的程度。”
“他究竟是什么病?”童千梦问,这种症状闻所未闻,好像扔进冰窖里冻过似的。
“唉……阿羽这不是病,是毒。”翟铭睿缓缓道来,既然都知道了,有些事也不用瞒着。
“阿羽是在穿……是在一个极为